“噗……”
因为实在太苦,曲柚喝了一半终于忍不住反呕了一嘴出来,药都喷在了顾城安捏着白玉勺的手上,她下颌和颈子也被误伤。
太丢脸了。
曲柚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她缩缩脖子嗫嚅了一声“唔……对不起。”
顾城安接过紫蔓递过来的帕子,第一反应却不是擦自己的手,而是去给曲柚擦她沾了药膳的软嫩下巴和雪颈,嘴上还凶了一声,“等你病好了孤再好好罚你!”
曲柚脸红了个透。
“殿下,段太医求见。”
这时李明德走进来。
曲柚神经一紧,顾城安喂进嘴里的药直接呛了出来,“咳咳咳……”
若不是喂药的人是尊贵的太子爷,不是别人,殿内的宫女们该以为曲柚是故意的了。
这一次更多的药液洒在了顾城安身上。
顾城安看了看李明德,再看看曲柚,眉心微蹙,接过青|递来的帕子好生将曲柚的小嘴擦干净,大掌轻轻拍在曲柚的脊背上,生怕她咳出什么问题来。
“殿下,臣妾自己喝吧。”
曲柚小手从暖裘里伸出来,想去拿了顾城安手里的碗,也似为了掩饰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她同段延风本就没什么,只是在她胃疾这件事上,怕是要害了段延风,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顾城安将碗抬高,根本不让曲柚碰,看着曲柚这副病恹模样,他的心几乎是抖的,他将曲柚的小手塞回她暖裘里,又舀了一勺药送到曲柚嘴边,“张嘴。”
曲柚只能乖乖喝下。
李明德咽了口沫,在思考要不要找一找存在感,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正犹豫着,顾城安看向了他。
“让他去书房等孤。”顾城安给曲柚喂着药,声音冷淡。
曲柚小手立马又伸出来扯了顾城安的袍子,“殿下,段太医是被臣妾胁迫的,他本不想帮着臣妾隐瞒病情,但臣妾说若他不答应,就让殿下摘了他的官帽,他无奈至极,只能答应。”
一想到等会顾城安会单独审问段延风,曲柚心脏就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若她和段延风说辞不一,定会让顾城安怀疑什么,如若那般,很多事情就说不清了。
顾城安在曲柚小脸上捏了捏,轻笑一声,“这么说,你还是用孤要挟的他”
“……”
曲柚接下顾城安新喂来的一勺药,忍受着那刺鼻的苦味将药咽干净,她盯上顾城安的下颌看,顾城安的下颌又厚又尖,还隐隐长了些黑黑密密的胡渣。
她想顾城安能抱着她这般体贴入微地给她喂药喝,此时定是还沉迷在她的美色中,那她一定不能放过了这样一个乞求他的大好时机。
以后她不能保证,但此时,能争取的她不能浪费。
“怎么又盯着孤看”顾城安手握着勺子在药碗里转了一圈,再次舀出一勺药,先落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送到曲柚唇边。
“殿下,臣妾欺骗了您,您就不怪臣妾吗”曲柚看着顾城安。
李明德眨眨眼,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可方才他还没来得及领命,就被太子妃打岔了去,此时进退两难啊。
直接退出去叫段太医去书房等,还是再等一下看看太子妃故意打岔,是不是别有用意
顾城安先将勺子里的药喂进曲柚嘴里,然后将勺子落到药碗中,腾出手往曲柚额头一敲,还不敢敲重,“你个蠢东西还好意思说。”
曲柚不说还好,一说,顾城安又来气了。
但他往深一想,若当初曲家老实上报曲柚患有隐疾之事,太后怕是不会坚持赐婚,那他就该同曲柚错过了。
想来,竟是有这样的好处,可,他更宁愿曲柚健健康康。
又被骂“蠢东西”,曲柚是不大开心的,她明明不蠢,此时见顾城安不知道想什么别的去了,骂完她一句也没再说别的,俊脸微呆,手上不停给她喂药喝,曲柚便试着开口道“殿下,您看这天也黑尽了,时辰不早了,让那段太医回去吧,殿下给臣妾喂完药也快去歇下吧,不必再为臣妾的事烦心。”
话落,她看见男人递到她唇边的勺子明显一顿。
“呵,你在替他求情”顾城安声音变得阴冷冷的。
“……”曲柚浑身颤栗。
男人的勺子依旧送到唇边,曲柚却不敢接了,惊在那。
“张嘴。”顾城安深呼吸一口气,带了点哄,心里直佩服自己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