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诗躲开了。
“裙子短了。”她说。
“哪儿短了?你们女的就是事儿多!哪儿有那么多可挑的啊?你以为你爹百万富翁呢?能给你买一千块的裙子啊?”
“裙子短跟裙子的价格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宋绮诗语气不冷不热地反问。
宋义勇愣住了。
从前这个女儿那是打不得骂不得,随便说一句就得哭,哭起来小声哼唧,烦人得要命。没有那大家千金的命,偏还要学个大家千金的玻璃心。今天倒是有点不一样……
宋义勇压下心头的异样,不高兴地说:“行了,快点走吧。”他见今天有点压不住女儿,立马就调转枪头对准了老婆于秀:“让你女儿赶紧的,今天要是出了差错,丢的可不只是咱们家的脸,还有你妹妹的脸,让人家觉得你们于家没有教养……”
于秀是个软和脾气,并没有因为妹妹嫁给了大人物,就变得跋扈起来。
她急匆匆转回去,从衣柜里抓出了一条轻薄的丝巾。丝巾是红色的,还是二十世纪流行的款式。于秀把大到可以做披肩的丝巾递给宋绮诗:“拿这个围腰上,诗诗乖,这样很好看的,咱们得走了。”
宋绮诗接过来,没再吭声。
于敏派的司机果然已经在楼下等了。
宋义勇故意挺直了背,大摇大摆地在其他邻居好奇的注目之下,走到了那辆加长林肯车旁。
保镖从车上下来,往宋义勇面前一站,块头又高又大,气势还真有点压人。
宋义勇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然后就看着保镖躬身拉开了车门。
宋义勇面上一喜。
看着再有威势又怎么样?不还是有钱人家雇的一条狗吗?这不弯腰低头地给他开门了吗?
结果宋义勇心底那点欢喜劲儿还没过去,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车门上。那只手的手腕上佩戴了一只路易莫奈特,表盘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宋义勇曾经听人吹牛的时候,提到过这只表,很贵、很贵……
宋义勇又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也就看清了车里坐着的人,深蓝色西装,模样俊美,衣冠楚楚。这张脸可太熟悉了,宋义勇在路边的大海报上都见过。他指着对方,结巴了一下:“楚……楚羿年!”
楚羿年微微颔首,但目光却径直掠过了他。
他本来是要和于秀说话的,但注意力却被宋绮诗夺过去了。
她手里抓着一团皱巴巴的红色丝巾,看上去不太高兴。
身上则穿着一条明显过时且廉价的裙子。
但她个子不高不矮正正好,这么一条俗气的波点裙穿在身上,也很好地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身,大圆领的设计,更是露出了她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以及胸口处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只是裙摆好像有点……短?衬得下面一双腿长且直。
这样一打扮,又少女又娇俏,还隐隐有点……
勾人。
楚羿年脑中闪过这个词的时候,他立刻感觉到了荒唐。
他怎么会觉得一个小姑娘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