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亭远不言。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哥哥身份,更不识爹爹,可她只因敬慕哥哥,便愿相信他的父亲绝非通敌叛国之奸贼。就算靖安侯府阖府株连,哥哥被斩于市,她也坚持要来送这最后一程,这份情谊如此难得,哥哥又怎会辜负?
“哥哥虽未从戎,可性子极倔,爹爹您也是知道的,左右他的心意无可回转,爹爹不如顺了他的意,许还能与哥哥挽回些父子情分。青和姑娘家世不显,但至少清白,对侯府来说,这便已经足够了。”
明亭远沉默着,然见其神色,显然已有松动。
明檀还想再劝些什么,明亭远却摆了摆手“先不说他了,说说你。”
明檀稍怔。
“你母亲一直担心,你和王爷闹得太过,闹散了情分,我今儿瞧着,他对你倒也还算上心,我也就放心了。先前的事本来也怪不到他头上,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看在你夫君的面上,对靖安侯府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也没与他闹……”明檀略有些心虚地辩解了句,抿了口茶,她又转移话题道,“爹爹,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何事?”
“皇上既如此忌讳手握重权的臣子,为何对夫君如此信重?”
江绪手握五十万定北军,占了大显一半可调兵力,还养着津云卫众多高手,威胁性较之明亭远高了不知凡几,有此疑问的从来不止明檀一人。
明亭远略略沉吟“他们二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皇子们都在相争皇位,堂兄弟间关系亲近也是正常,况且皇上多次陷于危急之中,都是启之出手相救,这可不是一回过命的交情。”
他不知想到什么,又轻叹了口气,声音极缓“况且启之和你爹不同,你觉得,以如今定北军之势,皇上除了无条件信任于他,还能做什么呢?其实也不是如今,很早以前,就是了。”
明檀闻言,半晌没接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