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天气阴晴不定。
晌午还是晴天万里,过了下午茶的功夫,窗外乌云遍布。
郭利文坐在卧室电脑前,瞳孔倒影出滚动的屏幕信息,他饶有兴味地翘起嘴角,揉向后颈的手掌移来,将电脑屏幕盖上。
咔嚓。
房门在这时被扭动打开。
郭利文侧过脸来,对上汪舒艺惨白的脸色,空气中流淌无言沉默,接着是一声质疑:“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利文玩味地捻了捻指起茧的指腹。
他细长的刘海遮眼,挡住阴暗的眸子,嘴角笑起的弧度夸张:“宝贝,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
汪舒艺嘴唇发抖,在几米外的距离摇头:“你只是个疯子!”
郭利文懒懒起身,不作答复。
“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我以为你的病好了,没想到你越来越疯。”
“”
郭利文立在她面前,伸手挑起下巴,作势要吻上汪舒艺的唇:“我是在陪你一起下地狱。”
啪!
郭利文侧脸迎来一掌,瞳孔骤缩。
汪舒艺止不住地颤动手掌:“咱们分开吧。”
“分开?”
郭利文咧嘴笑开,猛地伸出手,掐住眼前人的脖颈,再力道不轻地将人按向床边,动作没有征兆,汪舒艺呛得咳嗽,脸色顿时涨红!
“臭婊.子,”郭利文挥手甩了汪舒艺一巴掌,“真当我tā • mā • de整褚郁是因为你?!”
汪舒艺头脑空白:“咳、咳!!”
“我们是同类,汪舒艺。”
“滚开啊——”
汪舒艺拼了命地挣扎,郭利文想要施加的罪行又怎不会落在她身上,暴雨骤然倾盆,盖不住这方寸地界的辱骂声。
暴雨持续了良久。
郭利文点燃一支事后烟,记不起汪舒艺是什么时候狼狈离开的了。
郭利文刷起IG,点开的却是未上传私人信息的小号,他是如假包换的马SAM哥老粉,互粉好友也都是歌迷,列表里有一个亚洲男生的私密账号——
未曾露过脸的弹唱视频,无需盖章的天赋,但每一首自作曲都被他听了无数回。
年少时的不甘和嫉妒,随着时间推移早已扭曲,他从不否认。
郭利文嗤笑了声。
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喀嚓声,伴随着脚步,他吐了口烟雾,用着懒怠的语调:“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奇怪的是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
稀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不像是只有一个人,郭利文警惕心起,叼着烟站直了身子,那阵脚步也在霎时逼近,如三道黑影将他摁回了床:“!!!”
操。
入室抢劫?!
公寓楼下。
暴雨将这座城市的半点污垢也冲刷掉了。
汪舒艺浑身发抖,她没有叫来团队的人,无非是怕狼狈的模样叫人看了去,嘲笑她好好的原盛星一姐,怎么自甘堕落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手机被攥在掌心,她翻遍通讯录里的号码,竟是找不到一个人来接她。
懊悔,自责,痛不欲生,全都糅杂成为她当下复杂的情绪。
直到一把雨伞斜至头顶,余光里,斜后方走来了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汪舒艺诧异地转过身,却在见到任希时恍然怔住。
任希递去伞:“打个车回去。”
汪舒艺鼻腔发酸,战抖着手接过了伞:“……希哥。”
任希不多言,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颀长身影留不下半点温度,可他也尽量做到了绅士,毕竟曾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他进了电梯。
手里群里嗡嗡地发来提醒。
方才那个高冷顿时破防,任希在封闭电梯厢里,嘴角忍不住一抽,那群孙子怎么还把人五花大绑,三百六十度录视频往群里发啊?
过海关要是被查出来,一锅端进牢里踩缝纫机得了。
电梯门开了,任希收回手机,把手插进西裤兜里,哼着歌进了郭利文住的公寓,一进门就是港剧电影般精彩的画面。
三个一米八几的腹肌男欺负人小郭,手脚绑在椅子上,正打算给人嘴上贴封条,他要是来晚几步,郭利文八成要被撕票了。
只不过,郭利文比他想象中还沉着冷静,这男的有点东西。
戴司雲罢工:“我去接个电话。”
陈宝:“钗弟你盯着这孙子,别让希希把小兔崽子弄没了。”
“……”临时担任重任的蔡钗把陈宝拽回来,“你有什么破事,比得上陪希希玩重要?”
这仨就没一个靠谱的!
任希怒了,火气全都撒在郭利文身上:“你是不是有病,给我们家寄qíng • qù • yòng • pǐn是几个意思?”
郭利文如锅上的蚂蚁,摆烂不挣扎:“不好用?”
听到这么刺激的话题,那哥仨顿时收回了脚步,也很想知道弟弟和弟媳的体验如何,是哪方便不和谐才导致的不好用!
“……”
任希一眼拆穿那仨狼狈为奸的模样:“一边去,我他妈没工夫瞎扯这些。”
他是真的火气蹿到了脑袋瓜子。
你我无冤无仇,从一开始就这么搞事,完事破了脏水跑路,害得褚郁被千夫所指,来美国搞事业都被说是避风头!
原本两个项目一起做多香,粉丝们有得吹,褚郁有得奶粉钱拿,说不定奥斯卡金曲奖能一拿那俩,现在被搅和得乱七八糟的。
郭利文胆敢挑衅:“任总,你想清楚了再动我。”
任希最不受人威胁:“动你?我打的是这里满屋乐器的主意。”
郭利文:“???”
任希二话不说,摊开手,离得最远的戴司雲握着手机走来,从夹克口袋掏出了好家伙——是一把军工刀!
任希冷道:“我让你玩完儿。”
郭利文魂都飞了:“等等!”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那把全球唯二限量的纪念款吉他被挑了琴弦。
噔——
刺耳的琴声响彻整间屋子。
郭利文的心在滴血,挣脱不开,复古风的座椅在地板上摩擦:“你知不知道这把琴有多贵?!”
任希嗤了一声:“还行吧,另一把在我家当装饰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