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bā • jiǔ是雪藏吧。”
“我去,难怪你非要任希多赚几趟商演的钱,否则以后可没得赚了,他也是被雪藏的命。”
“也不一定,”经纪人的满脸愁容少有缓解,“我们老板还是挺重用他的。”
虽然他跟任希老是吵来吵去,这个落魄的公子哥从来不会说好话。
但问题在于任希是所有人里最省心的那个,看着也有无限潜力。他从来都在老老实实赚钱,安安本分攒钱,八人团里各有各的黑料,唯独他干干净净,出淤泥而不染。
除此以外,任希的外貌条件那是一等一的绝,这么多年来还火不起来,只能说是大众没有眼光。
可怜了,好好一天然美男,连个十八线也混不上!
不过话说回来,娱乐圈这行火不火都是玄学,说不定哪天任希就翻红了,像他如今这种在小舞台上演卖力干活的经历,都能在未来卖惨固粉,也不算是白上。
到时候啊,要是戳中了富婆粉们心中最柔软的那一片田地,任希一不小心真的大火了起来,获益的还不是自己这个经纪人!
老哥越想越觉得前途大大的有,决定管管自己的碎嘴,少骂点任希算了。
当天晚上。
任希又因不爽经纪人跟他装蒜,嫌两面派的行为恶心,把经纪人整破防,被骂骂咧咧的赶上台商演弹钢琴唱歌。
他双腿又麻又酸,实在不像话,却深知拿一份钱有这份钱的心酸,工作得到位卖力了,跟台下观众互动,哪怕几个人搭理他,也得做好本分工作。
同一时间。
褚郁正在高档展览会场,跟左辛怿在餐厅喝着香槟,漫不经心地跷起长腿,共赏烟花展。
他津津乐道听一些对方所说的奇葩事,难得都是自己感兴趣的。
“就那家小艺人,果然不靠谱,还是郁仔你看人准,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敢信这八个人里,就只有一个帅哥可以说是这团最后的一片净土吗。”
褚郁笑而不答,不用脑子猜都想得到,这人绝对不会是任希。
昨天夜里那么带劲的身材,即便断片了,他也能回忆起支离破碎的关于片段,猜就是身经百战。
左辛怿观赏这片烟花风景,没注意到自家发小失神,自顾自的晃动酒杯说:“那个叫任希的就是最后一片净土,我想单独签他!”
褚郁一口酒哽在嗓子眼,侧过眸来对上左辛怿的迷茫眼神:“你确定?”
“对啊,怎么了?”
左辛怿老老实实道:“我查过他的背景了,清白家世,父母在国外离奇失踪,落魄少爷进娱乐圈打工,洁身自好四年整,重点是他长得很帅,说不定还会是你喜欢的菜。”
褚郁:“……”
这瞎几把押韵是什么鬼。
“哦,对了,昨晚他们来酒吧敬酒,你干嘛提前回去?没能见上他们一眼,否则还能让你把把关。”
褚郁:“……把关就算了。”
他没有提前走,也绝非没见到任希,而是他撞大运了,一整晚都跟任希共同度过良宵,想不见着都难。
别说那张脸了,任希身体哪处敏感,他都给弄得明明白白的了。
远处的烟火花卉,热闹非凡,他的心却沉淀下来,不怎么光彩的心情作祟,联系助理齐栎道:“要一份关于任希的资料。”
齐栎的效率向来很高。
夜里风凉,褚郁回到酒店后,正慢条斯理的解开腕表带,这时关于任希的所有信息,已发送到他的邮箱里。
他他屈起手指戳开,点开文件,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纯洁无污的漂亮脸蛋,然而年龄那一栏显示任希比他大了三岁。
“?”
褚郁外套也没来得及脱,立在光阴交错的玄关处,像一尊尊贵的雕像,他带着强烈怀疑的态度戳了戳齐栎:“确定没有工作失误?”
女秘书从来都心思比较细,又早早清楚自家老板的性取向,一句话给他打了回来:“您这么帅,想泡年纪大三岁的又不是什么问题嘛。”
褚郁:“哪看出来的我想泡他?”
“我在您手下四年了,什么妖艳贱货没遇到过,一看你就喜欢这种表面乖的,内心野的!”
“……”
“而且那张脸真的很绝,看起来特显小,要不是特地查了一下,我还以为他刚大学毕业呢,跟您年纪差不多大。”
褚郁捏了捏眉心:“还有?”
一声令下,齐栎打开了话匣子,通篇都是拍马屁的话从手机听筒漏了出来。
褚郁基本是左耳听右耳出,蹬掉皮鞋,外放手机走进卧室,席地坐下后,目光锁定在任希接过三百次商演的一行信息。
他眼皮一跳,略带震惊的问:“商演都在周末,今晚不会也在接商演吧?”
齐栎顿了顿,专业度让她说了句“稍等”,而后不到十秒,齐栎给出了精准的答案:“没错,商演地区就在国贸大厦附近,表演的是钢琴弹唱。”
褚郁哑然开口:“他们公司在郊区,结束后他住在哪?”
齐栎干脆地答复:“在您住的那家酒店隔壁的,七天连锁宾馆。”
“……知道了。”
听起来有点可怜,褚郁难免内疚,他好歹一平时非必要关头都不会压榨员工的资本家,从没让员工住过单价低于一千的酒店。
借着倾泻而入的月光,褚郁内疚的心思在作祟,他从来不胜酒量,那晚应该是把自己活了二十三年来的欲.望,使在了任希一人身上。
在人家身上玩了个遍,折腾了一晚,虽然被骂骂咧咧了一通,但那家伙也没讹上他,反倒是老实上舞台接商演去了,怎么着都是他褚郁的不好。
褚郁没约过,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不由得联想起任希说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分明气势汹汹,却可怜兮兮,那家伙怎么总是这么可怜。
褚郁思忖了阵,吩咐齐栎道:“你说应该给任希换一家好点的酒店,还是送些吃的当夜宵?”
齐栎很有经验地答:“前者太奇怪了,选吃的吧,套住一个人要先套住他的胃。”
“哦还有,那我应该以谁的名义,富婆粉吗?”
褚郁没什么情绪道:“随便你。”
吩咐完这事,褚郁接下来几天稍微心安了些,工作太忙,琐碎的事也全权交给齐栎去办。
接下来几天,不需要褚郁格外提醒,齐栎很懂老板的心思,每天都会见缝插针式给任希送去补偿的东西,以粉丝的名义不显得太过分,更能让对方感觉到温暖。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送的那些东西都被经纪人扣了下来,不要脸的私吞了。
又过了一周。
任希在近期频繁的商演结束后,莫名想吐,这晚走回酒店套房时,两眼发昏,忍着痛靠墙蹲下。
经纪人跟在后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财神爷,你还行不行啊?”
好歹蹭吃蹭喝人家的水果礼物,多少也该有点良心,更何况老哥觉得任希进来势头好转,说不定真的能大火。
当他那双胖腿扑腾到任希身边,想要把人扶起来时,任希一掌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经纪人如被冷水浇头,又装不下去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以为装病就不用给公司打工了?今晚还不是得去见左总。”
任希烦躁地瞪过去:“哪个左总?上回那个?”
“可不就是上回那个!你命好能被人家看上做代言人,还不乐意了怎么着?”
……妈的,他就是不乐意怎么了。
这么些天足够任希弄清楚了状况,睡他的人跟姓左的是一伙的,是褚家继承人褚郁,金融圈有钱有眼的总裁帅哥。
可这么有钱,褚郁这人却扣扣搜搜的,把他折腾不轻后,半点表示也没有,反而是他跟褚郁睡了之后,接连吐了好几次,越想就越不对劲。
经纪人看任希在发呆,催促道:“干嘛呢,你赶紧换衣服,上车去见左总,别让人家等急了。”
任希烦得起身就走:“我不去,这种人家没邀请的酒局谁爱去谁去。”
他才不当舔着脸去装偶遇的那个人,更何况对方还是睡了他的人的朋友。
“????”
经纪人简直吐血:“你再说一遍,公司给你接到这么好的资源,他说给你个惊喜,你小子居然给我个惊吓!”
任希定在原地,剜了他一眼:“我要是跟你说另一件事,你才会真的被吓死。”
“?!”
经纪人被他那句话的语气吓到,鸡皮疙瘩冒起来,眼看任希忍着痛离开,他愣在原地想:会是什么事啊?
那天不小心看到任希脖子上的红斑,他并未在意,如今细思极恐,该不会是任希傍上了什么大佬,一怒之下连左总的资源都看不上吧?
“靠!”
经纪人骂骂咧咧,要真是如此,那他就真的死定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欺负任希,回头还不是被人家的金主整死?
要命了。
酒店外,任希打车前往托尔医院,十五分钟的车程说了至少三十句“大哥能不能开快点”。
司机大哥也很无奈:“很努力了小兄弟,你不会要生了吧。”
任希冷声吓唬他:“我倒也怕。”
司机大哥吓一跳:“那我快点!”
大众猛踩油门,在城市道路上挑衅交通法,好在踩着危险线,在最快的时候将任希送到了医院。
进入医院大门。
任希死要面子活受罪地挂了非熟人的号,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得出的结论如他所想:“任先生,恭喜你怀孕了。”
“……”
晴天霹雳。
任希戴着口罩,遮住了半边脸,接过单子的手微微发颤:“我能不能再检查一遍?”
护士小姐姐微笑脸:“再检查也是这个结果呢,我们托尔医院在产科的权威是有目共睹的。”
任希深吸口气:“……谢谢。”
他也确实没钱再做全系列的检查了,黑心公司不给买五险一金,折合成软妹币发给他,每月倒亏二百块钱,要不是穷鬼一个他才懒得答应。
任希握着报告单,开了些止痛的药,浑浑噩噩乘上地铁回到以前的家,荒凉不似几年前风光大气的任家大院。
按理说这套房子也该被银行收走,但念在他父亲曾创作过不少杰出作品,这套房子得以保全,留下空旷的躯壳足以给任希偶尔栖身。
天色逐渐暗去,他饿着肚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越想越为肚子里的小生命不值。
他家破人亡没有退路,没有能力赡养这个孩子,全都是yī • yè • qíng对象不戴小雨伞的错,孩子他愿意自己养,如今他孤身一人,小朋友是来到世上陪伴他的宝藏,可姓褚的家伙总得给一笔无赡养费吧!
如今的问题在于,他没有褚郁的联系方式,他所知道的信息只包括褚郁和姓左的金主是朋友关系。
任希无计可施,双手捧着手机,大爷似的找他经纪人:“上次说的代言APP工作事项,要我去假装跟左总偶遇?先把左总的联系方式发一下我可以勉强同意。”
“……”
经纪人秒回:“你这语气我以为是我领导给我发消息!”
任希才不给他面子:“你一个三无经纪人,靠挖到我在公司转正,又压榨我的钱赚了套大房子,现在我还住在长草的房子里,叫我两声领导你很亏?”
“……你牛。”
经纪人从来都说不过他,毕竟确实从任希这儿拿到不少好处,整个团说是靠任希一个人养活也不为过,但……他怎么可能会有左总的联系方式啊!
转念一想,既然要任希代言那款APP,为了更表明他们公司艺人的诚恳度和专业度,得让任希加入到这款游戏中体验体验,别到时候见左总的时候出洋相。
“这样吧,我给你内测码,你先把游戏下了,体验一晚上,明天我就把左总的手机号码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