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越又道:“就按照你说的,选一间隔音好的。”
叶沐忍不住笑,一手去捂脸。
沈之越收紧双臂,两人就立在风中,随着拥抱的姿势缓慢摇动。
……
结果就是,刚抵达下一站的民宿,都还没等到晚上,两人就来了一次。
等到洗完澡出来,刚好是晚饭时间。
叶沐拍着自己的脸,临出门还问:“我看上去没什么破绽吧?”
沈之越一怔。
叶沐:“看不出来我刚干了坏事吧?”
沈之越笑出声:“要不我给你把晚饭拿回房?”
叶沐:“不行不行,那就不打自招了。”
两人边说边出门。
走廊里,叶沐还开玩笑道:“你得多吃点,听说这里的牦牛汤不错,你多喝点,不然晚上没力气。”
沈之越连忙咳嗽两声。
叶沐:“哎呀别不好意思嘛……”
正说到这,就见徐蕤和刘封从房间出来了。
相比之下,他们两人的笑容淡得多,气氛也有点古怪。
四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往餐厅走。
直到入座,叶沐正要和沈之越说话,徐蕤就站到叶沐旁边,问:“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
叶沐诧异地看向她,又扫过不远处的刘封。
刘封也去了别的桌。
叶沐点头:“好啊,坐吧。”
沈之越起身去点菜。
叶沐对徐蕤露出一点友善的笑容,本想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问。
没想到徐蕤却先一步开口了:“我知道我这样突然过来,影响你们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还能跟谁拼桌,所以……”
叶沐忙说:“没关系,没有影响。”
叶沐又一次看向刘封那桌,他已经和同桌的男队员聊了起来。
叶沐收回视线,小声问徐蕤:“吵架了?”
徐蕤摇头:“没什么可吵的,吵不起来才是最窒息的。”
叶沐品了品话里的意思。
连吵架都找不到话题了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连挑刺都觉得累了,懒得挑了,没有意义了。
徐蕤又道:“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和老刘是在这条线上认识的,当时我还有男朋友,半路上吵了一架,他把我扔下了,正好这个队路过,还有一个空位,怕我一个人遇到危险,就把我捎上了。”
原来是这样?
叶沐没提自己毫不知情,只顺着问:“你们就这么开始了?”
徐蕤低下头:“他当时很照顾我,还讲了很多人生道理来开解我,我很感激他。虽然运气不好遇到渣男,但半路上能结识这么多朋友,也是我的幸运。”
叶沐很专心地听徐蕤讲故事,一时也没注意到沈之越怎么去了那么久。
徐蕤说,后来到了拉萨又和那个前男友联系上,他跟她道歉,叫她原谅自己。
她被纠缠了两天,也都是刘封出面解围。
前男友觉得没面子,一怒之下就把刘封打了。
刘封也没还手。
就因为前男友这个举动,徐蕤的心彻底偏向了刘封,对他再无留恋。
她觉得刘封不仅成熟稳重,懂生活,有哲理,还非常明白女人心,脾气也好,很迁就她,心胸也比前任宽广,不会动不动就暴躁。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父情结。
而她和刘封的关系,也是她追的他。
一开始,一切都和想象中一样的好。
然而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久了,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比如,只要出了矛盾、问题,刘封就跟她讲道理,他脾气温和,几乎没有发过脾气,她有时候气刚上来,就被他浇灭了,时日一长就总显得是她无理取闹,而他总是在包容。
徐蕤问过刘封,为什么不干脆大吵一架,把意见都说出来,干嘛总大事化小,以为这样就没问题了吗?
刘封却说,有什么可吵的,不至于。
他总是一副过来人的面孔,这让她感觉到一种不平等,好像是他在怜悯她,俯视她。
包括这次她提议分手旅行,刘封也没反对,只是劝她不要意气用事,等事情过去了再回头想想这种冲动行为,会觉得这样做很没有幼稚。
徐蕤便问刘封,是不是在他的人生里就没有冲动过,没有幼稚过,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还是曾经也有过热情,只是对她没有。
故事讲到这里,徐蕤说:“我也不是非要折腾,就因为在来之前,他把一个老同学打了,才让我看清楚我们问题。”
叶沐一脸问号。
直到徐蕤揭晓谜底,原来是老同学和当初他们班的班花结婚了,但两人过的并不幸福。前段时间班花跟刘封借了一笔钱,试图帮家里度过危机,事情被老同学知道了,就当着刘封的面阴阳怪气了几句。
老同学死要面子,但又拒绝了不了那笔钱,也知道自己无力偿还,知道刘封不会催他们要,就说要不就让老婆陪刘封睡一觉,就当还了,也算成全他俩的念想。
就因为这句话,一向没有脾气的刘封,一拳打断老同学的鼻梁骨。
徐蕤是赶到医院后才知道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刘封脸红脖子粗的教训人,他声音很大,底气很足,震得她耳朵发麻。
叶沐许久都接不上话,却在这一刻代入了当时的尴尬。
那样的场面,大概没有人是不难堪的。
且不说刘封和班花是否还残留着年少的情愫,就算有,人家也未必会做什么,可能就是放在心里。
或许借钱的动作,对他们是有特别意义的。
班花借钱,自尊心全无,她再也不是当年那朵被追捧的花,掉下来变成花泥。
刘封给钱,算是对年少时的自己一个交代,换一个同学他未必管,但对于自己喜欢过的人来说,他不能不管。
而那个老同学,这回是里子面子都没有了,一分钱逼死英雄汉,何况是“狗熊”,当年的花在他手里变成了糟糠,他拿她换了钱,就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至于徐蕤,这件事就是压垮她和刘封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是个外人,外人是没有立场的,也没资格站队。
叶沐只好问:“那后来呢?”
徐蕤:“后来,那个人说要报警抓老刘,除非老刘同意不还钱。老刘也没说什么,就让那个男的立了字据,同意将房子那些婚内财产都交给班花。不过那字据没公证。那天我也在,我还看到那个男的签完字之后就问班花,现在什么都给她了,是不是能帮他一起背债了?那个班花一下子冲到窗户要跳下去,刘封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几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拦了下来。她就在他怀里痛哭……而我,呵,就跟个shǎ • bī一样。”
叶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