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之后,他就开始改变她,改造她,令她仰视他。
这是他熟悉的领域,而她初来乍到,又缺乏见识,就这样被唬住了。
其实她对他是可有可无的,可如果她走了,他还要花时间再去培养下一个小姑娘,那太累了,而且他已经不再年轻,也要认识到自己的市场竞争力,比不上年富力强的小伙子。
有些姑娘喜欢年轻帅哥,有些姑娘喜欢有内涵的老男人,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
他也不是总有机会在川藏线上“捡”到被抛弃的美女,就算撞大运又捡到一个,还要重新练号,耗费脑力、精力、心力、物力。
这番利益权衡之下,他就认为她更重要了,舍不得删了这个号。
就这样,徐蕤持续输出了二十分钟,直到晚饭结束。
徐蕤也不饿,叶沐也吃饱了。
徐蕤感谢了叶沐听她发牢骚,也对沈之越的包容和沉默表示感激,然后起身回房。
再看刘封坐的那桌,刘封已经喝得小醉,被队友扶起来离开餐厅。
叶沐收回视线,放低了声音说:“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啊,她说的那些你都认同吗?”
主要是他表现得实在太过平静,虽然这可能和他的职业有关,他要经常听制片、编剧、策划说话,接纳、包容不同的声音。
沈之越笑了下,这才应道:“一半吧。我不说话,是怕刺激她。她情绪上来了,我又是男性,和刘封关系还可以,我说什么,她可能都会解读为是在帮刘封骗她。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我也不能劝他们分手啊。”
叶沐:“这倒是,劝和不劝离。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外人也就听个热闹。”
随即叶沐又问:“你说一半认同,哪一半啊?”
沈之越说:“其中一点就是,她认为不管刘封怎么解释,他的行为就是最好的回复,这点我是同意的。对于男人来说,会先产生一个目的、目标,等这点明确之后才会产生相应的思考,然后再去执行。”
叶沐:“所以你也觉得,刘封目的不纯喽?”
沈之越停顿了一秒:“纯不纯我不敢说,但……”
说到这,沈之越为难了。
叶沐连忙笑着将他打住:“好啦,不用措辞了,我明白了。或许他的目的就是想获得什么,不管是精神上的满足还是实际上的便宜都好。我觉得这件事也是徐蕤最在意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安静了几秒,沈之越才接道:“专一不是男人的本性。能严格自我约束的,跟后天的教育、道德感,还有考虑出轨要付出的代价有关。”
叶沐:“所以在婚姻里,如果女方原谅了男人的出轨,男人不需要承担离婚带来的实际损失,不用付出代价,那就可以继续出轨喽。”
沈之越皱了下眉头,又看了她一眼:“你这是过度解读,有的男人也会从此约束自己。”
叶沐摇头:“我没见过,大概是我孤陋寡闻吧。”
沈之越笑了。
只是话说回来,这种考虑实际损失和代价的思维方式,女人也会有。
还有感情的时候,消耗的就是感情,等感情消耗完了,考虑的就是利益和其他实际问题了。
不过在问题产生的最初,更容易出现的情况是,女人会先处理情绪问题,这在男人看来是无理取闹。
男人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沉浸在情绪困扰中,而不去实际解决问题。
他们更不明白的是,女人的处理器是双核的,当情绪处理完了,“问题”也就处理完了,一旦有一天不再“无理取闹”,那就意味着情感已经割舍完了,那你这个人也就完了,这就跟处理BUG和杀毒一样。
叶沐靠着他的肩膀思考片刻,不会儿又道:“为什么刘封不好好跟她谈谈呢,哪怕大吵一架也好啊,他越是那样,徐蕤对他的感情冷却的越快。就刚才那些话,依照女人的角度,我觉得在徐蕤这里,刘封的分数已经扣完了。”
沈之越说:“因为按照他的思考方式,他认为要先解决问题,再去解决情绪,如果问题解决了,情绪自然就没问题了。”
叶沐:“不是吧,他连徐蕤的情绪都没安抚好,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良性沟通。徐蕤如果一直沉浸在那些负面情绪里,怎么可能按照他的方式解决问题呢?他是本末倒置。”
沈之越点头,随即问:“所以你觉得,要先让徐蕤心平气和下来。”
叶沐说:“其实她要的不过就是个态度,刘封如果能在态度上让她满意,可能事情不会闹到现在这样。不过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是徐蕤,我也想不到自己怎么忍下这口气。”
沈之越:“你说得对,对她来说,就是情绪、态度,和这口气的事。”
叶沐:“就是嘛,你让我不满,又没解决问题的诚意,还回避重点,逃避责任,我当然要差评啦。”
说到这,两人一起回房。
不过叶沐还有点意犹未尽,回房后,趁着刷牙的功夫,她还口齿不清的抛出一个问题:“还有没有更现实更残酷的,快告诉我。我指的是男性角度。”
沈之越吐掉嘴里的水,仿佛想到了什么,笑了:“的确还有更现实的。至于算不算残酷,见仁见智。”
叶沐:“说来听听。”
沈之越:“如果刘封不止有才华,他还有金钱、地位,和一点权势,他不会陪徐蕤走这一趟分手旅行,分了就分了。”
叶沐没接话,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沈之越继续道:“如果精神和物质都不缺,那他不会缺爱情,他很容易就能再得到一份。”
叶沐:“所以你也觉得,刘封花这十几天时间试图把徐蕤哄好,不是因为……感情。”
她本想说“爱”,但又觉得太严重。
沈之越点了下头,虽然很轻。
然后,沈之越说:“他对那个班花也不是,那就是一种情怀。自己有些情绪没放下,寄托在班花身上罢了。我相信经过这件事,他差不多也从情怀里解脱了,对班花也就忘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