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县城最近的卫所是哪一个?”
知县听了,急忙回应,“是、是距县城来回一个时辰的湖门千户所。”
那湖门千户所的千户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平日给他礼尚往来都十分困难。
知县在骚乱之处就想去千户所求助,但一想到那千户与本地的冯薛两族关系平平,甚至还有些不待见,就打消了念头。
可他刚说完,就见那位清崡谭氏不知是何身份的男子,问了一句。
“那千户可是魏乾?”
知县讶然,“是是,正是!”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又见一旁的谭家二爷走上了前来。
“大哥认识那千户?”
谭廷点头,“谭氏与他有些交情。”
知县更惊讶了,但没等他弄明白这些清崡谭氏的人的身份,就听见那人直接差遣了县衙里为数不多的官差。
“五人一队,上街巡逻,以镇压骚乱、赶走匪贼为要。”
他说完,还特特强调了一句,“不许打杀百姓。”
知县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路数,是向着庶族百姓,还是要替世族出头。
他寡言少语,知县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只能吆喝着手下照做。
谭廷看了一眼被四处火光染红的天空,又低声吩咐了萧观派人与官差一起组队,继续去寻找项宜的下落。
而他叫了谭建守好县衙和众人,刚要上马带人去千户所请求支援,就见有冯薛两家的人奔了过来,让知县派官差支援他们。
“那些暴民竟要烧了世家的宅子,就要攻破世族的门了!”
知县素来与这两家交好,但此刻的县衙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只能看向了谭廷。
谭廷又是一声冷哼,一点要帮衬的意思也无。
“他们自己做的孽,让他们自己受着吧。”
这一句掷地有声,知县再不敢有任何违背。
而谭廷言罢直接翻身上马,带上人手飞奔离去。
困在狭窄过道里的项宜等人,完全找不到出去的机会。
护卫趁着外面稍安,从路边的摊子里,取了被摊主弃下的烧饼,照着项宜的吩咐放了银钱,拿给众人吃。
众人虽然都饿坏了,但外面几乎成了烧杀抢掠的修罗之地,谁都没有心思吃喝。
官府的人迟迟没有现身,项宜几乎断定那知县跑了路了,只能留在此地继续等待时机。
初春的北地甚是寒冷,众人只能挤在一起,幸而此处在高墙下面,算得一个避风之处了。
四下涌起的火光让人算不清时辰。
就这样又过了一阵子,项宜隐隐约约竟然听见了官差敲锣的声音。
护卫和乔荇她们也都听见了。
众人神色皆是一振,等着那官差的锣声靠近,她们就可以离开此地了。
不想就在这时,一旁被锁起来的空荡院子里好似有了动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便听到了隔壁传过来的七八个男人的声音。
这些男人自然不是那空院子的住户,而是趁乱从城外跑进城中抢劫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