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除了赵氏送熏香的那次之外,他们都是在逢五的日子里才有这样的亲密。
谭廷听了,清了一下嗓子,闷闷看了妻子一眼。
“宜珍,我们要孩子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项宜神思一晃。
然而思绪未落,他已轻按了她的手在耳边,俯身再次压了下来。
......
到了后面,项宜早已分不清时辰了。
帐子外被他压灭多的小灯似乎又亮了起来,项宜迷迷糊糊地咬了唇又松开,额边的细汗交汇成流,又与他颌边落下的汗水交混滑落锦被之中。
谭廷轻轻看着臂膀里的妻子。
她脸色红彤彤的,眼中是细碎的水光。
鼻尖凝了小小的汗珠。
而她的唇色从未有如此鲜艳水润的时候,此刻被她轻咬之后又立刻充满红润,似浸在糖水里的樱桃。
谭廷一时看晃了眼,止不住低下头去,唇角到了她红润的唇边。
帐中湿热之气包裹着两人。
只是即便亲密如斯,两人也从未有过唇舌相交的时候,就是连轻轻一触也从未有过。
当下男人甫一靠近她唇边,项宜下意识侧过了头去。
两人皆是一怔。
被湿热挤至边缘的冷清空气,骤然翻了个身,从两人唇间的空隙里穿了过去。
她是太累了吗?
谭廷愣愣看了妻子几息,没有再强求地靠近她的唇,只是动作放轻又加快了些许。
又过了一阵,帐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谭廷直接抱了妻子去了浴房。
谭廷早就吩咐人准备了大桶的水,直接将妻子抱到了浴桶之中。
只是木桶算不得大,谭廷转身也踏进来,便有些许拥挤。
项宜再不习惯这样与他在非是床榻的地方相对,匆忙洗了一下身上,便撑着发软的身子要离开。
谭廷见她这就要走还愣了一下。
不想下一息,项宜脚下一滑,没走成反而落在了男人臂弯里。
再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
水花被掀起又落下来,挂在项宜脸上。
谭廷难得见妻子这般窘迫中带着些许慌乱的时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轻轻抬手,擦掉她眉边、鼻尖的水珠。
唇上也挂了一滴。
他指尖向下,拭去那水珠的同时,亦渐渐低头再次靠近了那唇畔。
他想,亲吻在夫妻之间本该是寻常吧。
她方才,应该只是有些累了。
然而他再次靠近,却看到妻子再次避开了他的唇。
浴房里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谭廷怔住,她已匆忙从他怀中抽身,快步离开了。
只剩下怀中空空荡荡的风。
......
翌日,书房里点了安神香。
但安神香的作用显然并不显著,谭廷坐在书案前,还止不住想起昨晚她两次的避开,也想起了弟妹问她思念一个人的问题,她回答的那句“不曾”。
选官的事情还没有落定,谭廷此番正式入仕的第一个官职,关乎甚多,这两日便有族中官员来信与他商议此事。
本是一件颇为紧要的事情,但谭廷莫名地一时间没有心情细论此事。
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但还是思绪忍不住飘飞。
也许还是因为他之前做的不好,冷落了她太久了......
谭建去了薄云书院也有几日了。
他想起当时欲将项寓也送去薄云书院读书,他们姐弟却没有答应的事情。
不晓得他们姐弟到底是如何考量。
她应该不至于拒绝了他的帮助,让项寓自己去薄云书院应考吧?
他们夫妻虽比不得旁人亲近,但还不止于此疏离。
谭廷想着,等谭建回来,再问一问书院情况,还是将项寓也送过去的好。
从前是他做的不好,但如今他与他们姐弟之间也该亲近一些了。
念着妻子,谭廷思绪又散了多时,才慢慢回了神,落到了书案上的事情里。
......
京畿,薄云书院。
谭建连着两日留在此地,到了第三日已经完全按捺不住要赶回家的心情了。
但他这边辞了书院山长要走,去发现书院外面不知何时堵得水泄不通。
谭建下不去山,问了一句才晓得,今日竟然是薄云书院春考放榜的时刻。
薄云书院专门给寒门出身的普通学子留了进院读书的名额,需要这些有真本事的学子通过考试才能进来。
谭建这等有优待的世家子,也禁不住佩服前来应考的各地书生。
他不由向那大红榜上看了几眼,那都是考中的寒门书生的名字。
名单不长,几眼就看到了尾,大多的人还是落了榜,但也有少部分人榜上有名。
只是谭建这么向下看了几眼,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揉了一下眼睛又看了一遍,不敢相信地又叫了身边的小厮帮着他也确认了一遍,不由地咽了口吐沫。
“项寓?!寓哥儿也来薄云书院了?怎么还是自己考进来的?!”
他之前听大哥的意思,原本好似是想让项寓与他一起来薄云书院读书的,不知道后来怎么,项寓就没有一起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