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说得有点迟疑,情绪中泛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微妙,很快,清嗓正色道:“她说是苏总要热闹点,人少了不好玩。”
这就简单解释了丁眠邀请的“会骑马的朋友”有谁,天澜赫然算是其中一个。
乔助理恍然大悟。
黎深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他咽下的后半段话,是丁眠送了他一个人情:正好黎家和苏总也有点生意上的联系,他和其他房的子辈抢着谁负责这次项目,目前还没能争出个一二。
丁眠这就拱手送上个让他与苏总私下联络的机会。
他心中感激,就是顺路去接天澜时,也不觉得是被打发着当司机,反而真挚认为丁眠是在乎他这个朋友。不然怎么会让他接触到她几乎是藏着掩着,没有和外人提过的枕边人之一?
一路上,两个大老爷们也没啥话好说。
天澜的性格倒也沉稳,见他来接人,打过招呼后,报了自己的名字,简短介绍自己。客客气气、礼貌生分,黎深唯一问的一句,是他的马术谁教的。
然后,他没太多犹豫,很平淡地回:“丁眠教的。”
这一对话正好就在下车前几分钟。
没太多时间留给黎深震惊,下车后乔助理出来接人,他将这回答带来的震撼掩藏在心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之后在马场上天澜的骑马技术。
苏焉芝让丁眠多邀几人来,就是图个热闹。她简单骑过几轮,出了一身热汗,她下马喝了几口水,摘了马术头盔,擦了擦汗水,抱着手臂看向内场,忽然笑了声。
黎深骑着马慢腾腾地走过,他听到这一声笑,顺着苏总的眼神眺向场内的另外两人。
二月寒冬,京市下的雪早早融化,场地地面粗糙干净。午后日光没那么刺眼,一朵乌云半遮半掩地擦过天边,落下来的天光微阴。
两匹雄丽健美的赛级马,红棕长鬃,四肢结实,彰显自然力量之美。
马匹并肩在场地上小跑着,马鞍上的青年男女,背影或俊丽或优雅,这种讲究默契的并骑,动作间的流动美感惊艳无比。
苏焉芝:“果然是她亲手教出来的。”
黎深心情复杂:“这得手把手教好久,才能练出这技巧吧?”
年长者笑着睇了一眼他,温声道:“是的,不是亲自教过,悉心教导,绝不可能这么默契,这么像。”
马蹄声敲击在地面,清脆的咚咚声,远处并骑而来的两人收紧缰绳,美人望了他们这边的方向一秒。
“说什么呢?”丁眠的声音柔雅而清澈,含着笑意。
她身旁的青年安静而内敛地骑在马上,完美地成为了她私下社交时,带出来极其有面儿的存在。
优秀的马术,俊朗的长相,再加上这一手完全复刻了丁眠惯用技巧的马术……
人精如苏焉芝,早就看出来丁眠和这英俊年轻人关系匪浅,她也不刻意探寻,只笑眯眯答:“没什么,一会来比比赛?”
丁眠答应下来,在比赛前,她先下马休息了半刻。
英俊青年亦然。
苏焉芝就看着她喝了几口水,瓶盖拧紧,和他的搁在一块。
直到这友谊赛结束,几人都玩了个尽兴。歇时喝水间隙,苏焉芝就看着丁眠随手一摸一瓶,也没有太注意看具体位置,偏偏苏总记忆力不错,牢牢记下了这瓶的水线,原属天澜。
她看着丁眠喝了天澜的水。
天澜眼也不眨,摸过另外一瓶,开瓶盖喝水。
直到喝完后,两个女士齐肩并行,两位男士在之后。
苏焉芝:“是对象?”
来时,丁眠只介绍说天澜是朋友,她有注意到黎深的脸色微妙,但他也没有拆她台。
“……”丁眠眨了眨眼,她顿了一顿,轻描淡写地勾唇,缄默以对。
苏焉芝:“你那套马术他学得真是不错。”
语罢,夸她道:“眼光实在不错。”
“……”黎深默默地听着这对话,他到底没有插嘴,只是心想,看样子苏总是以为丁眠和天澜是一对,这才尽心尽力地教导对方,带着他进了自己的圈子。
但她并不只是带了“天澜”进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圈。
在此之前,还有个长相同样英俊的年轻小伙子,先一步参加了黎家人婚宴,以丁眠伴侣的身份。
哦对了,没意外的话,他猜到这次丁家、苏家合作的项目,又正好是能把林家的产业吞吃个七零八碎。
想也知道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