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盖打开以后,小女孩双手扣住后备箱边缘,借着力,脏兮兮的白网鞋脱离地面,整个人狼狈地钻进后备箱里,侧对着他蹲在后备箱左侧角落里。
留给他的,是小女孩一张倔强冷漠的侧脸。
然后,司机下车合上后备箱。
他留在原地,久久没有蹬车离去。
在之前见到时盏的微信头像时,闻靳深就觉得熟悉,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
刚刚她弯腰捡火机时留给他的侧脸,能完全和记忆中的脸吻合上。
如果真不是,她也不至于跟他急。
这一点正好也可以印证。
闻靳深好整以暇地看着时盏,眸色难辨情绪:“你是随便对一个男人都爱抓着领带说话么?”
时盏没有这种癖好,只是情绪上头时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松开他,将脸撇到一边,一时无言。
有种被人剥开外壳窥探内里的曝光感,他的寥寥数语,比任何黑粉对她的攻击还要致命。
最后,时盏盯着大理石地面的纹路,慢慢说:“我不再是我。”
闻靳深慢条斯理地输着六位数门禁密码,低着头没看她:“能看出来。”
滴一声。
门开了。
就在闻靳深一条长腿刚刚迈进去时,时盏开口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知难而退。”
他脚步一停,淡淡回:“我只是突然记起而已,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可能是职业病的缘故。
眼下的闻靳深不太愿意在这时候说重话去刺激时盏。
门在时盏眼前合上。
消失的,是男人的身影和淡淡的雪松香。
也不知在他门口怔愣多久,时盏回到自己公寓时,进门后才发现,手中的烟盒已经被她捏得完全变了形,里面几根剩余的细烟更是拦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