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盏拆开药瓶保鲜盖,给他上药时蓄意报复似的,手没个轻重,他时不时会皱一下眉,又很快舒展开露着笑,摆出一副自己很好伺候的假象。
胡乱喷总会有失手的时候,时盏一个不注意喷到闻时礼眼睛里。
闻时礼低哼一声:“来真的?”
“不是故意的。”时盏扯出两张纸塞到他手里,“你自己擦一下。”
这药很刺激眼睛,闻时礼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连带着眼尾也是红的。他接过纸,一边揩眼睛一边突然问她:“公交站台那个是你妈?”
这话题对时盏有些突然,她淡淡嗯一声,没准备深聊。
“问你要钱?”闻时礼将纸抟在掌心问她。
时盏觉得很神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闻时礼但笑不语,隔了好一会儿,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说过吗,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你经历过的,我都经历过。
另一边。
再次拨通,就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闻靳深将手机重新踹回兜里,站在三医院外的马路边上,看车来人往,阳光万缕,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在医院里和温华理论。
温华得知时盏怀有身孕后,情绪很大,当下便扯着他问他准备怎么办。他被追问得心烦,沉着脸拐进安全楼梯通道离开。
正因为对温华了解,所以不愿意过多言语。
林初娆追出来。
还没靠近闻靳深,林初娆放慢步子,她看着立在阳光下的他,身姿高挺,眉眼间都是她熟悉的疏离冷漠,看着看着鼻间就忍不住一酸,她不过离开几年,怎么就有别人了呢。
也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要答应和她在一起。
好像是温华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念念,让他和她处一处试试看,说两人门当户对天生就该在一起,合适得不得了。
闻靳深被念得烦了,松口答应和她在一起。就算在一起,林初娆也没觉得两人间的相处模式有什么变化,他忙于学业,一周只会抽出一天和她共进晚餐。
像例行的公事,更像是完成任务。
某天。
是她和闻靳深确认关系的一周年纪念日。
两人用餐间隙都沉默得像是开会。
他低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往嘴里送,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偌大的西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她打破沉默:“靳深,你忘记今天什么日子了吗?”
闻靳深没抬眼,懒懒应:“什么日子?”
林初娆搁下刀叉,平静说:“我们一周年纪念日。”
“噢。”闻靳深咽下食物,擦擦嘴角,散淡地笑笑,“那纪念日快乐。”
“”
大概没有女人能忍这份忽视吧。
林初娆回想和他在一起的一年,除开一周的一顿饭外,两人甚至没有一起看过一场电影,更别提其他亲密的行为。
“靳深。”林初娆微微叹一口气,语气还是格外温柔,“你今晚陪我看电影吧,我已经订好票了。”
闻靳深答应得随意:“好阿。”
可她想要的,不止是一场电影。
人都是贪心的。
那场电影结束后,她双颊红赧主动去挽他的胳膊,他像是有些不适应身体微微顿了下。她挽着他,犹豫吞吐地提议让他今晚不要回学校。
“不回去?”也不知道当时的闻靳深是不懂,还是故意不懂,只是反问,“不回去睡大街?”
林初娆噎在那里,好几秒才细声细气地重新开口,“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和我一起不回去。”
“”闻靳深唇角懒懒扯着,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和你一起睡大街阿?我不敢,我怕林叔叔打死我。”
一次精心的预谋被彻底击碎。
林初娆性格向来好,好到没脾气,却也在那时候被气得不轻,一下撒开他的手。那举动落在闻靳深的眼里,他也没什么反应,笑了笑:“怎么?”
林初娆红着眼:“我根本感觉不到你喜欢我。”
闻靳深表情倦懒地看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了,还要怎么样。”
林初娆眼泪啪地就开始掉。
都在一起了。
还要怎样?
那时候真的不该堵那口气,不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把分手两个字说出来。她看着闻靳深,说:“分手吧,我不喜欢这样。”
“好的。”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应得利落。
然后——
就没了然后,她负气出国,将两人距离扯开数万英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答应的二更会晚点,估计两点以前。
我熬夜写,但你们不要熬夜看。
明早!起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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