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礼,你在多管闲事。”
光光是回想她在病房里说的话,就足够他郁闷上好几天。
还没等老爷子再度开口,闻时礼索性抬手摘掉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随意甩到一边:“别他妈说她,要聊天就换个话题。”
“我就问你一句话。”老爷子正色道。
“你问。”闻时礼放下椅背,双手枕在脑后躺下去,闭了眼睛。
沉默两秒后。
老爷子的声音清晰响起在车厢里:“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我知道。”闻时礼说,“但那又怎样?”
老爷子这下彻底和善不起来了,口吻变得苦口婆心:“你知道你还这不是乱来嘛!时礼,你要听爸爸的话,我不会害你,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闻时礼不甚在意:“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得到她。”
嘭!是手杖重重撞地的声音。
老爷子厉声道:“你不能和她沾关系,靳深也不行,整个闻家都不行!”
“哦。”闻时礼缓缓睁眸,眸底凌出渗人寒芒,语气却带着轻松笑意,“我本来就不是闻家人,所以,请将我排除在外。”
时盏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多,正是华灯初上,霓虹阑珊的时刻。
病房里空荡荡的,除她外没有其他人。
麻药彻底过去,小腹处的手术部位传来阵阵牵扯痛感,她将手放在那里护着引流管,单手撑着床有些艰难地坐起来。
看着病床边闻靳深坐过的板凳,心里一下失重般地空落落。
很难受。
为什么要难受,又说不清楚。
就是
那种空落落的难受,迅速将她吞噬。
病房门正好开了,闻靳深清隽脸孔出现在视线里,那一秒钟,时盏感觉到心中空缺的部分被热流填满,她愣愣地看着他靠近自己。
注意到她有些异样的眼神,闻靳深揉揉她的头,温声问:“怎么这个表情,做噩梦了,嗯?”
时盏摇摇头,说了个没。
然后就响起一阵肚子叽里咕噜的响声,在一派安静中显得十分突兀。
她饿了。
仔细想想,自己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闻靳深又摸了摸她的脸,时盏可能是饿傻了,也没有排斥他接二连三的亲密触碰,只是摸摸扁扁的肚子:“我手机呢,拿给我,我要点外卖。”
闻靳深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时盏:“你手机落酒店了,你用我的。”
时盏刚接过解锁屏幕,余光看见闻靳深转身往门口去:“诶——”她叫了一声,“闻靳深。”
闻靳深停下,脚尖一转回身看她:“手机没密码。”
“我知道。”时盏捏着手机,“我是问你去哪。”
听她的话,闻靳深懒懒勾唇一笑,然后折返回来在她额头亲了亲:“别这么离不开我,我只是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的情况而已。”
“”
自己的话是不是令他误会了什么。
时盏在心跳开始加速前一把推开他:“我只是随口一问。”
“阿,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懒懒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气人,“那我就当你是随口一问吧。”
然后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时盏:???
目送闻靳深的背影离开病房后,时盏有些失神地摸了摸刚刚被他吻过的额头和嘴唇,一时没想明白,他口中的“就当”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表现得很离不开他?
时盏以前没用过他的手机点外卖,这还是第一次,只是左翻右找也没见过一个外卖软件。
是的,一个也没有。
后知后觉的,时盏才反应过来他这人不点外卖,要么在外面和朋友吃,要么在家有阿姨做饭。她只好点开应用商店新下一个外卖软件。
软件下载到一半,闻靳深领着医生进来了。
给她主刀的医生说:“手术后有没有放屁阿?有的话就能正常进食了,以流食为主哈。”
“我没有。”时盏板着脸,“我不放屁。”
“她放了。”
闻靳深没看她,一脸严肃认真地和医生说着话,“睡觉的时候,放了三个。”
时盏:“”
年度大型社会性死亡现场,在此时此刻,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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