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陌生得像是从不认识她。
这一回,闻靳深没有再哄她,应是被气得不轻,什么也没有再说,兀自转身,路过桌子上时顺手将那几个装着食盒的袋子全部扫进垃圾桶里。
稀里哗啦的,动静不小。
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
时盏呆坐了好一会儿,盯着垃圾桶里的塑料袋。
他真的生气了吧。
鬼使神差的,时盏下床到垃圾桶前蹲下,盯着那几个塑料袋盯了很久,这还是第一次他去给她买吃的,绕了整座城市。
其实她也没吃晚饭,一直在等他,想的是等他回来后一起吃,没想到闹了一出。
时盏起身回到床边,弯腰拿起消息。
手指往上滑,点进和闻时礼的微信对话框里,好几张图片,全是情趣内衣,风格大胆,能给人带来最大的视觉冲击。
千岁小朋友的家长:【穿给我看,嗯?】
千岁小朋友的家长:【想看。】
不用面对面,时盏都能想象到闻时礼那副欠打的笑脸。
她迅速地回了句:【你现在在哪儿?】
那边秒回:【在你对面房间阿】
很好。
时盏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黑色开衫披上,里面是酒红丝绸长裙,微卷黑发如瀑,美得不可方物,就是脸色相当不好看。
时盏将对面酒店房间敲得砰砰响。
门开得很快。
闻时礼懒洋洋地靠在门沿上,赤着上身裹一条浴巾朝她眯眼笑:“我这刚洗完你就赶着来了?”
时盏猛地推了他一把:“你有病是不是阿?你再给我发那种图片试试看!”
“哪种阿?”闻时礼后退两步,举手投降,“你先别推,别推,说清楚是哪种。”
这男人简直坏到骨子里了。
有致命的劣根性。
时盏没心情和他开玩笑,顿时火得更厉害,手上动作也越来越大,推搡得男人节节后退。
“小千岁,我——”
话音止了。
时盏也停了。
发生了十分戏剧性的一幕。
在推搡间,闻时礼后退时不慎被自己放在门口的皮鞋绊倒,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他正撑着手欲起身的时候,时盏的脚不小心踩在浴巾上。
于是就十分机缘巧合又狗血又意外又天雷滚滚地看见了。
时盏人都傻了,眸光碎掉。
呆在那里。
闻时礼慢条斯理地去拉她踩在脚下的浴巾:“想看可以直接说,真的不必这样。况且——”他超级欠揍地笑着,薄唇挽着,“现在也没什么可看的。”
“”时盏浑身都在发麻,指尖都是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闻时礼坐在地上,眼神无辜,一张脸斯文又好看,刚洗完澡的样子少了尘土气,活脱脱她才是耍流氓的那个人。
然后时盏就感觉他凉凉的手拍了拍自己脚踝,低笑着:“还没看够?把脚挪挪。”
时盏真想找个缝钻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踩着他的浴巾。
太!他!妈!尴!尬!了!
当着她的脸,闻时礼缓慢起身,修长手指捻着浴巾温吞地裹好后,注意到面如猪肝色的时盏,一下来了兴致,逼近一步,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么害羞纯情呢?”
“烦。”时盏偏开脸躲开,语气生硬,“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闻时礼觉得自己很冤:“几点了?”
他拿起摘下来放在柜子上的腕表,递给她看:“一点钟了,我洗个澡准备睡觉你自己跑过来,看光我的鸟不说,还要倒打一耙,你这不厚道阿小千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烦死了!
时盏一把推开他,红脸警告道:“反正你不要再给我发那种图片,老色批吧。”
闻时礼点头承认:“又老又色,我承认。”
时盏彻底没话说,迅速逃似的离开他房间。
刚出房门,就遇见闻靳深提着行李箱从她隔壁出来。
时盏很确定,他看见自己了,但他冷着脸没有看她,而是拎着行李箱往电梯方向去了。
留给她的,是个高冷到不行的背影。
时盏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小时,那一瞬,心脏深处某个部位传来一阵隐痛。明明以为自己能做到毫不在意,可当真的看见他彻底离开,又免不了失落。
第二天。
时盏从他人口中得知闻靳深远赴澳洲的消息,听说那边有家医院邀请他做分享会。
这令她不禁想,看来闻靳深也不完全是因为生气才离开酒店的。他这段时间也围着她转得足够多了,也是是时候回归工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闻时礼:?
闻时礼:!
闻时礼: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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