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遥在家就没穿高跟鞋,赤脚拎着鞋子放在玄关处。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钟,慕靳裴说六点钟来接她,还有一个小时。她手托腮,在沙发上坐了会儿。
这是她第一次等慕靳裴,之前都是他等她,等待煎熬又漫长,她打开母亲发给她的芭蕾舞剧的曲子,构思海报。
听到一半时,她站起来随着曲子舞动,母亲得意门生周羽西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脑海里。
她对着镜子,模仿的有那么一点意思,但形似神不似,足尖自然也立不起来。
小时候母亲让她学芭蕾,那会儿太小什么都不懂,母亲把她带去练功房,她看看那些姐姐的脚,再看看自己柔软又肉嘟嘟的小脚丫,害怕疼。
可能也不是害怕脚变形会疼的原因,她对跳舞天生就不感兴趣,只痴迷于画画,成天画也画不够。
母亲尊重她,说了句她那时不太懂的话,没有热爱就没有灵魂,跳不出自己。
曲子几遍循环下来,已经是五点五十。
慕靳裴给她打电话,他在小区门口。
季星遥的公寓楼离小区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张伯的车能直接停到地下停车场电梯旁,慕靳裴的车进不来,不过今天她没让张伯跟她一块去。
走了一段路,她发觉自己之前的认知出了偏差,试穿鞋子和穿着鞋子走路是两码事,第一次穿十多公分高的鞋子,走久了各种不舒服,隐隐约约感觉右脚脚踝那发疼,左脚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慕靳裴带了储征过来,储征今天兼职司机,待会他还有个重要的活干,拍卖会时做个举牌的背景板。
储征手机响了,还是那个海外号码,提醒他及时看邮件。
他登陆邮箱,正文没字,只有附件。他点击下载,下载完毕后,下一秒邮件就没了。
“慕总,这是冯梁刚发来的。”储征把手机递给慕靳裴。
是一份最新的季常盛明年要洽谈对接的项目名单,大大小小几十个。
慕靳裴对项目不感兴趣,大致扫一眼,当看到k集团旗下一家控股公司及后面项目负责人,他瞳孔微缩。
谢君毅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负责人一栏,冯梁特地将这个名字字号加黑,加大,还又特别备注,(谢君毅主动联系季氏集团想要达成南美市场的一项合作)。
车里空气缓慢流动,有一种窒息感。车窗闪了一道缝,冷风飕飕。
过了许久,“删了吧。”慕靳裴把手机还给储征。
储征又望了一眼‘谢君毅’这个名字,把下载的文档彻底删除。
他从后视镜里看慕靳裴,慕靳裴眼底的阴鸷让人不寒而栗,他到了嘴边的那句‘不能让季常盛跟谢副董有接触。’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用他说老板也知道。
原本季常盛都是安排冯梁收集消息,一切尽在掌握中,慕靳裴想让季常盛看到什么季常盛才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