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麟德殿,灯烛辉煌。酒肉的香气飘漫全殿,吹竹弹丝的声音络绎不绝。
今日,皇太后没有参宴,景昌帝与皇后姜氏并排高坐,左下一点的位置是皇贵妃董氏,右下一点是娜迦公主。
宋逐月与宋潋月身份尴尬,便坐在最外面,靠近殿门的位置。从这个方向,可以看到整个殿内的欢娱之景。
宋逐月轻饮了一温茶,压了压腹中膳食,放下杯子的时候便注意到宋潋月的目光一直看着高台上的圣人与皇后。
她轻声提醒着宋潋月,“你那眼睛不想要了?”
宋潋月这才收回目光,一双柳叶眼好似布满了乌云。
宋潋月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与宋逐月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阿姐,你看,那个安连国的公主是不是一直在瞄着沈将军?”
宋逐月顺着她说的看过去,怕冒犯了圣人,只是看了一下,就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
宋潋月追问道:“是不是?”
“好像是。”宋逐月不太肯定。
宋潋月朝那方向多看了几眼,她敢确定那安连国来的公主一定是在看沈凌琛。从宴会开始,她就发现了这件事情。
虽然隔得距离不近,但宋潋月依然能够看到那公主每每看向沈凌琛时娇羞的模样,她感觉安连国来的这位公主对沈凌琛一定心怀不好之意。
很快,宋潋月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宴会进行到一半,娜迦公主忽然起身,对着景昌帝与皇后姜氏福身,“圣人万福金安、娘娘万福金安,今日臣女前来拜访,多有叨扰。得圣人设宴款待,倍感荣幸。臣女无以为报,愿为圣人献上一曲,以表心意。”
如今安连国归顺南国,国主虽然保有国主称谓,但在南国圣人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素闻娜迦公主才艺双全,一手古筝更是余音绕梁好似天籁之音。看来,今日,朕可饱耳福了。”
娜迦公主微微一笑,态度恭敬端庄,“圣人过谦了,娜迦这便去准备一番。”
“去吧。”景昌帝拜了拜手,然后对站在一旁的魏效忠说道,“去帮娜迦公主准备一下汉筝,就用那副“鸣音”吧。”
“谢圣人。”娜迦公主又福了福身,便提裙走下高台。
没一会儿,魏效忠就吩咐人将那副名为“鸣音”的汉筝搬了上来,摆放在大殿之上。
娜迦公主缓缓坐下,她深吸一口气,又缓慢了吐出来。随后,一双素手抚在汉筝上,抚过琴弦。
伴随着素手的拨动,产生出美妙的音律,那声音干净清丽,洋洋盈耳,宛如春节清风拂面,娓娓动听。
“阿姐,这位公主弹得如何?”宋潋月问旁边的宋逐月。
宋逐月正闭眼倾听,闻声睁开眼眸,夸赞道:“娜迦公主果然琴艺精湛,这琴声高逸,音音细韵,是为雅。早前我便听说现有汉筝,名为鸣音,其音如鸣声脆,引人入胜,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说起鸣音时,她的目光中透露着向往。
宋潋月察觉到阿姐眼中的神色,默了默后,却不以为然。她轻哼一声儿,不咸不淡道:“我倒觉得这位公主的琴技和阿姐比起来,可谓是望尘莫及。”
宋逐月精通琴技,却从未有机会当中表现。只是偶尔姐妹二人在汐澜宫中会一个素手抚琴,一个婆娑起舞,轻歌曼舞,好不惬意。
宋逐月用手帕掩住粉唇,浅浅一笑,声音愉悦道:“月牙儿这张小嘴可真是甜。”
“我说的是实话,阿姐的琴技我最了解,那可是别人比不得的。”
姐妹二人说话间,娜迦公主已经奏完一曲。她起身揖礼,“臣女献丑了。”
“娜迦公主的琴技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圣人过奖了。”
“诶,是公主过谦了才是。”
景昌帝面露喜悦之色,又和娜迦公主多聊了几句。
当聊到盛京之时,娜迦公主说道:“臣女第一次来到盛京,早听闻盛京在圣人的福恩之下繁荣似锦,百姓安居乐业,庄稼年丰时稔,今日匆匆一见,果然盛世。圣人视民如伤,可谓千秋明君。”
哪有人不喜夸张,景昌帝更是如此。听了这番话,那是喜眉笑目,笑容可掬,毫不谦虚道:“公主所言甚是,朕虽贵为天子,但依然谨记祖训要爱民如子。这盛京之色,想必公主才看的九牛一毛,不如公主在南国多待些时日,多看看盛京之美。”
娜迦公主颌首说道:“多谢圣人美意,臣女也有此意。”
景昌帝抚了抚胡须,说道:“那朕便派一人随公主出行。”
景昌帝正在考虑要派谁随行之时,娜迦公主开口道:“圣人,臣女远道而来,对我朝不加了解。唯有与沈将军有过几面之缘,可否劳驾沈将军陪同臣女?”
“沈爱卿吗?”景昌帝将目光投向下方的沈凌琛,“沈爱卿,你可愿意?”
被叫到名字,沈凌琛起身,抱拳作揖,“臣愿意。”
“行,那就由沈爱卿陪同娜迦公主出游。”景昌帝说完还不忘嘱咐道,“沈爱卿对待公主,可不能怠慢了。”
“是,臣遵旨。”
短短的几句话,有人欢喜有人忧。
娜迦公主偷瞄着旁边的沈凌琛,一张小脸笑颜如花。但是,不远处的宋潋月却阴沉了脸。
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宋潋月:难道是个公主就会喜欢我家阿零?
宋逐月:这里不包括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