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长发垂下,密密匝匝的黑发像是牢笼,将他包裹住。
“药遇热会化,”谢明月低声道:“臣看看,是否还在。”
“你混……”
李成绮还未骂完,便被堵住了嘴唇。
谢明月吻得温吞绵长,一点一点地攫取着李成绮的气息。
纵然向帝王俯首,他骨子里的控制欲仍旧不改。
待分开,又舔过他留下的齿痕,谢明月垂着眼,一派温文无害的样子,“陛下所说的囚禁,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孤还真不是这个意思!
谢明月想的是什么玩意!
谢明月所想的当真是囚禁李成绮于宫中,只不过二人侧重不同。
将帝王锁在深宫中,以精细柔软的绳索,以轻巧却坚固的镣铐。
少年皮肤细嫩,稍微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印子,倘若用上锁链,即便再小心,皮肤与铁器相连处,也难免磨出道道伤口似的淤红。
脖颈纤细白皙。
手指划过。
应以艳色点缀。
在宫中时并非两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谢府。
那天李成绮一身红裙,却手持白纨扇。
他未看清李成绮的脸,只看见了一袭艳丽得仿佛婚服的长裙。
他以为是谢澈带回的女眷,非礼勿视,退出书房。
“陛下那天,可在此处用了绸带遮挡?”他指尖轻点李成绮的喉结。
李成绮拧眉,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明月在说什么,“没,”他呼吸微颤,“没有。”
“那岂不是很容易看出陛下的身份?”谢明月问他。
李成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将半张脸都埋在被褥中,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淌,可帝王的神情却是不符合这张柔弱面孔的镇定,“你若再废一句话,孤就赐你拿孤手上这东西去吊死。”
他说的是衣带。
谢明月弯了弯眼。
他少这样笑,容貌清丽的美人这样笑不可谓不美,然而却让李成绮不由得脊背发紧。
“是。”李成绮最忠心耿耿的臣子温声回答。
李成绮偏头,呼出气,“抱孤转过来。”眼泪淌入口唇,他不耐烦地舔了一下,“孤想看你的脸。”
谢明月动作一顿。
李成绮偏头,挑着眉看他。
惧怕没有,倒全是挑衅。
少年人实在敏弱,有时反应非李成绮所愿。
比如现在,他眼泪已经打湿了半张脸。
谢明月抱着他,却是将人揽到怀中,两人面对着面。
“孤觉得,”皇帝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若囚禁于宫中,用衣带还不够。”
李成绮满意地听见谢明月呼吸又重了几分。
“陛下,您可真是,”
李成绮吻在谢明月下颌,“什么?”
真是,知错不改。
……
宫变之后,李成绮下旨嘉奖良多。
除却欲侯众人、部分禁军外,还有一人便是谢澈。
小侯爷跪接圣旨,恭谨叩首,将圣旨拿到手中,方一愣。
是,谢明月的字迹。
从前帝王未曾亲政,谢明月代笔情有可原,而今却为了什么?
从宫变之后,皇帝再不露面,距今已有五日。
照例的射礼,亦由谢明月完成。
然而,他们都知道皇帝无事,并且有些人,确实见证了皇帝无事。
既然无事,为何不出面?
谢澈起身。
少年已有青年模样,气质沉静不少,虽张扬不变,然而多了好些内敛。
“做的很好。”谢明月的声音将谢澈拉回了现实。
谢澈知道,谢明月的夸奖是由衷的,而非敷衍。
不是亲父子,谢澈真正养在谢明月那时不小,早就懂事记事,父子之间确有种种隔阂,然而谢澈承认,若只论为父,谢明月做的已十分好。
谢澈写字与射箭俱是谢明月亲手教的,谢明月从未因为谢澈与他血脉不近而对他疏于管教,却又极有分寸,非是居高临下。
可越是如此,眼下越让谢澈煎熬。
他怎么能对自己父亲喜欢的人有别的心思?
谢澈垂首,竭力不让谢明月看出自己的情绪,“谢父亲夸奖。”他顿了顿,心中隐忧未散,抬头,故作轻松地问:“我有许久未曾见过陛下了,今日可进宫谢恩吗?”
作者有话说:
我写的时候:囚禁!囚禁!
明明第一版大纲是有囚禁的,但是后续发展和第一版大纲相差很多,囚禁只能存在于君臣的口中了。感谢在2022053123:47:272022060120:5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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