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打破了其中一个完成体的面具,面具下……没有脸。”六道骸顿了顿,想起面具下的血肉模糊,视线落在深水一树的脸上,抬起了手。
一树没躲,任由六道骸蹙眉摸着他的面骨。
“果然是我想多了。”六道骸收回手,“很奇怪,我居然觉得那些实验体和你很像。”
一树的小心脏碰碰狂跳了起来。
他微微睁大了双眼:“你是认真的吗,师父?”
六道骸还以为是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小徒弟,试图笑着打哈哈哈:“我说了,是误会。”
“那,师父你能拿到那些实验体的基因吗?”一树生出了个荒谬的猜测——他想起了过往的某个梦境里,他那被填平的雾色孤岛之中,本该是无数个他与宝石共同安眠的墓穴。
“他们的战斗力太强,我现在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六道骸对自己的战术性撤退很满意,“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把他们的位置标给你……但是,会不会在这段时间内迁移,就很难说了。”
“那么大的研究机构,说迁就迁?”
“这又不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六道骸冷笑,“我在意大利也找到了相关的地下研究机构,但是离开后没多久就彻底因为某些‘事故’而爆炸烧毁,什么都不剩了。”
一股寒意从背后蹿上头顶。
深水一树呆了好一会儿,在能够理清思路之前,茫然的开口:“这、这样啊……”
“你难道觉得自己是实验体吗?”六道骸试探问道,“虽说你确实出身实验室……但应该不是同一个研究机构的研究室。”
“不过,这些白色的异能人形,也确实是我在追查你身世的过程中突然出现的。”
“但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与你的身世有关。”六道骸陷入沉思,“最开始,我第一次遇到的白色实验体,看起来只是为了保护某个家族资料室的自动兵器。”
“那之后,和你身世的线索就没有交集了。”
“而且,他们不会主动追索攻击我,只是在我入侵到他们的基地时才会展开清除行动。”
“清除行动……”一树暂且放下了对自身的思考,“师父您受伤了?”
“还好。”六道骸没硬撑,“多亏你惊人的精神力才能和我链接……转告弗兰,让他来这个地点接应我。没别的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好的,师父您好好休养,我这就转告弗兰师兄……呃。”
深水一树看着突然出现在现场的弗兰,也陷入了沉默。
穿着睡衣的小苹果弗兰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西秀你和小师弟在偷偷说什么呢,怎么不带师姐玩?我要告诉师姐你们不带她玩——”
好,不愧是师门毒瘤,一出场就要先拱火告状挑拨关系。
话说他这就像是在和师父私聊,准备关掉这边的聊天界面切去弗兰师兄那儿,结果不小心拉了个三人讨论组一样欸。
一树决定对自己精神恍惚时搞错的操作表示沉默。
反正三人群聊一样能解决问题,嗯,不愧是他!
虚弱的六道骸怒从心头起,一叉子扎到了弗兰的屁股上:“明天来接我,逆徒。”
“西秀,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弗兰立即嚣张,“你现在应该……痛痛痛——”
深水一树假惺惺的闭上眼,只从眼缝里偷偷观察师兄被揍的惨烈现场。
友好的师门交流结束,一树带着皮皮果师兄麻溜滚出师父的梦境,各回各家。
师父师兄睡不睡得着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有些睡不着。
[黑鸦……]
嗯?黑鸦随叫随到的出现在一树床边,怎么了?
[我这个身体,到底是怎么来的?]一树有些摁捺不住内心的疑惑,[系统的一亿积分兑换的生命……又是哪儿来的身体?]
谁知道呢。黑鸦明晃晃的敷衍着,系统的出现本身就很不科学了,不是吗?
[我……]
黑鸦的手掌落在一树的头顶,温和的安抚着小朋友受惊的心灵。
解谜的过程也是享受人生的一环。
我不会破坏独属于你的谜题与乐趣。
不过,我一直都在。
虽然不是活生生的人,但也是一直陪着你的存在。
黑鸦握住一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垂眸微笑。
如果你看得到我,那我们便是同党,是可以尝试着信赖彼此的伙伴。
你不寂寞,便无需畏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