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赵一洋突然提出了一个人。
——他们的室友,陆浔。
陆浔一直学的是冶金专业,在学校里的时候,成日都在做首饰,今天提炼这个金,明天提纯那个铁,什么钨金、白钨金戒指,做了一趟子,就是一直没找到对象,也算是他们宿舍的一大笑柄了。
从学校毕业后,他没有听从分配,因为家里的关系到了北都,在当时北都还挺热的汇合基金工作。
汇合基金主投传统产业,陆浔也只进去两年,没有什么做主权,但是听了季时禹的讲述以后,他建议季时禹和赵一洋到北都面谈。
去北都之前,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到公司一趟,想和池怀音谈一谈。
近来他被领导放了假,公司的事全是池怀音一个人负责。
季时禹下午两点多过来,池怀音不在办公室。他本能下生产线去找人。厂里除了工人,就只剩405室零星几个科研员。
季时禹皱着眉头抓住周继云。
“池怀音呢?”
周继云正在车间里看生产状况,冷不防被扯了一下,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季时禹,有些兴奋:“济公?你来上班了?”
季时禹还没说话,他就热情地说:“你是要找池工?”
季时禹点头。
“池工要去日本了,你不知道吗?她今天不来上班的。”
季时禹瞬间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表情倏地就变了。
“你说什么?她又要去日本?!”季时禹一把抓住周继云的衣领,双眼血红,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人呢!”
周继云不知道季时禹怎么突然发了那么大的火,简直比天气还难以捉摸。
“都说要去日本,肯定是回家收行李啊!”
季时禹想都没想就丢开了周继云的衣领。
“喂!济公!”
看着季时禹疯了一样离开的背影,周继云诧异不已。
不过是抽调出个差,至于那么激动么?
又不是不回来了。
工厂方面从日本引进的生产机器出了些问题,在公司维修人员多次调试无果之后,日方生产厂家需要派人过来维修。
这中间的一些手续有些繁琐,需要派人过去,池怀音因为赴日工作过,背景适合,被领导选中,要去日本出差几天。
毕竟在日本工作生活了几年,池怀音没有任何想法,该准备准备,该带什么带什么。
池母对公司派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出差非常不满,多次表示要和公司负责人谈话。
自从日本出了那几件事,池母简直觉得日本是全世界最不安全的国家了。
她给池怀音收拾的行李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压缩饼干,罐头,池怀音简直惊到了。
“妈,带这些干嘛啊?去那边也有人接待的。”
“这些你都随身带,万一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可以救你的。”说完,池母又赶紧“呸呸呸”三声:“大吉大利,坏的不灵好的灵,肯定用不上,就随便带带。”
池怀音对池母的过度紧张也很无奈,只能趁她不注意,偷偷把那些又重又没必要的东西拿出来。
池怀音封箱以后,问池母:“我这次去日本,最后一天应该没什么事,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去买。”
池母摆摆手,对这些都没有兴趣,“我什么都不想要,你要是能带个对象回来,我就开心了。”
“……”池母的套路,真是防不胜防。
池母看了一眼时间,随口对池怀音说:“我去做饭,一会儿你爸估计要回来,他没带钥匙,你给他开个门。”
“……噢。”
池怀音刚在沙发上坐下,电视机都还没打开,家里的铁门就被捶得哐哐直响,把池怀音吓了一跳。
池父平日那么斯文,怎么这会儿敲个门跟造反的一样?
池怀音起身,拉开门的那一刻,原本想要抱怨父亲的话,都被门口冷不防出现的男人吓回去了。
“……是你?!”池怀音太意外了,本能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几楼?”
来人明显一路跑着过来的,头发乱糟糟的,满头大汗,白衬衫都汗得半湿,贴在身上,整个人狼狈得像落了水的狗。
他一双浓眉倒竖,平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血丝赤红,他上下喘着粗气,表情那样骇人。双手紧握成拳,站在门口,就那么盯着池怀音,一动不动。
那么浓烈的恨意,简直要把池怀音拆骨入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