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锅儿点头认同,随后就勤快地端着脸盆去洗脏衣裳,看来日子有了奔头,他又重新焕发了生活的希望。
钱宝丫坐在窗边瞧着这一幕,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要写纪实小说,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主人公嘛。
如果以罗锅儿为原型,前后加些艺术的设想,中间掺杂他那些堪称波折的经历,结尾再反思一下底层小人物的命运和社会的关系什么的,那么想来也是一篇不错的文章。
如此想着,钱宝丫几乎瞬间就在心里构思出很多情节,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不过片刻,她就顺利写出大致的提纲和要点,接下来就是把骨肉填充,丰满润笔加工一下,达到让编辑满意的程度。
等她暂时停笔,钱六的大嗓门立时从窗外传进来。
“二丫,吃饭了,出来歇歇脑子。”
“嗳,来了。”
钱宝丫把稿纸收好,心情不错地走出去。
由于天气热,钱家的饭桌是摆在院里的,就离天井不远,因为水井的影响,倒是比在屋里凉快一些。
宝儿娘的肚子已经吹气般大起来,郎中隔上一段时间就被叫来看一回脉,说是预产期在冬日里。
晚饭是钱玉丫做的,红薯稀饭熬的稀烂,已经用井水放到半温,配着凉拌黄瓜辣炒豆角味道不错,能让两个小的呼噜噜连吃两碗。
“兔崽子,自从能挣铜板,他们的饭量也是大的跟猪一样。”钱六瞧着桌上两个都快跟他吃的差不多的儿子,扒拉着饭菜的空档还不忘抱怨一句。
宝儿娘听得不乐意,素手伸过去在桌子下大着胆子偷偷拧他,小声说,“他们两个都在长身子,又要出去干活,不吃多点咋行……看你说的,儿子要是兔崽子,你是啥?”
钱六被掐到痒痒肉,浑身哆嗦了下顿时不再叽歪了。
钱宝丫余光瞧着他们夫妻间的机锋,禁不住笑了笑,只当没看见,自己加快速度吃饭,准备早点回屋晚上继续构思新文剧情。
花了一个晚上的功夫,她把大纲罗列好了。
如此一来,新的文章算是有了章程。
钱宝丫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白天在街头卖花、晚上到家写作,最终用一周的时间把一篇小说写好,又润笔查漏了两天,确定没什么常识性的错误雷点,方才和推荐信一起封好去邮局投递。
东西送出后,钱宝丫就不管了。
反正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尽力做到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就看编辑那边的选择,多想无益。
或许是因为推荐信的关系,也或许是文章内容符合当下社会特色的原因,这次没叫钱宝丫等太久,一周后报社那边就给了回音。
当邮差在夕阳的余晖中骑着自行车再次上门时,最近一早就下工回家的钱六首先跳将起来,动作比谁都快,一溜蹿过去开门,瞧见邮差的军绿大包袱立马咧开嘴笑的荡漾。
“老哥,是不是来我家的信嘞?”钱六问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