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这么个规矩,身上带钱的佃农就开始上前选粮称粮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但大多数人选的还是比较便宜的糠皮麸皮,不然要是想买粗粮吃的话,他们早就去镇上花钱买了,哪里还用到地主家借呢。
春妮手脚麻利,称重收钱两不耽误,不一会儿就把门前的一群人打发完了。
期间钱宝珠就在一旁看着,身边跟着那两只大黑狗,虎视眈眈的,算是对佃农们的震慑,以防有人捣乱想空手套白狼。
等把所有人送走,主仆两个立马将东西拿回院里关上大门。
钱宝珠趁着春妮把粮食袋拖回仓房时查看了下,发现和预想基本一致,粗粮玉米粒只浅浅下去一层,而糠皮麸皮则卖的剩下一点点了。
“小姐,以后他们还来的话都这么做吗?”春妮放好东西后问道。
钱宝珠点头,就这样明摆着来,既能帮助真正没饭吃的人,还可以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什么都捞不着。
过后两天,果然还有人上门借粮,春妮秉着自家小姐定下的规矩,只卖不借。
买了粮食果腹的人大多是感激的,而小心思破灭的那部分则变得哀怨不已,开始抱怨一些地主不仁之类的怨言,话说的一派冠冕堂皇,实际上连买糠麸的那点钱都不愿意掏,天天又没饿着,哪里是缺粮需要救急的人家。
明理的人听听也就过了,并不拿泼皮无赖的话当真。
然而总有人喜欢自以为是,揪着别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占据制高点好深明大义一番。
比如‘正义之士’赵四海,听了一部分人的话后决定为了大义,他急需做点什么才行。
就在钱宝珠卖粮接济佃农的第五天,春妮半夜起来上茅厕时发现了异常,赶紧去主屋把自家小姐悄悄叫起来了。
“怎么回事?”钱宝珠披着被子哈欠连连地问道。
她正在被窝里睡的正香,突然就被抹黑进来的春妮叫醒了,这会儿还蒙着呢。
春妮没有点灯,而是示意钱宝珠压声,然后凑到她耳边赶紧汇报情况。
“小姐,我刚才去茅房,回来见到有人朝院里扔东西……”而且扔的地方还是狗窝那里,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扔东西给咱家的狗?”钱宝珠揉着眼睛无意识地说了句,而后联想到什么猛地打了个激灵。
不会是贼吧?难道是想先把两只大黑狗药倒然后进来偷东西?
春妮大概也想到了此处,和钱宝珠在昏暗中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心中所想。
钱宝珠连忙轻手轻脚地穿上衣裳,然后和春妮一起壮着胆摸到院子里查看。
月光下,院子一角的狗窝很平静,两只大黑狗正在里面呼呼大睡,但仔细瞧,狗窝前面的地上确实有块东西在那儿。
春妮眼尖地瞄到,赶紧用手指着示意钱宝珠去瞧。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块什么东西被从墙头外扔了进来,啪地一声轻响落在狗窝前头。
钱宝丫和春妮齐齐被惊了一下,同时狗也醒了,汪汪叫着从狗窝里跑出来,等看到主人时还摇起了尾巴,对于地上那两块扔进来的东西只是闻了一下就理都不理了。
这是两只好狗。
钱宝珠心道,然后就着明亮的月光朝它们招手过来,和春妮一人抱一只让黑狗暂时不叫出声。
两人加两狗躲在角落里静静等了一会儿,又看见一块东西被扔进来,而后院墙那里冒出一个人头,扒在墙头上往院里瞅来瞅去。
钱宝珠捏了捏春妮的胳膊,给她打手势待会儿要怎么做。
待到春妮明白后点头应下,那边墙头又冒出两颗人头来,三个人见院里没什么动静以为计划成功了,于是开始翻墙。
等他们脚刚落地,钱宝珠和春妮这边立即拍着狗屁股放狗上去。
“汪汪汪——”
“啊啊,狗咋还醒着!!”
“狗!狗!它们没吃那东西!啊——”
两只大黑狗十分听话地扑上去分别咬住一个人不放手,剩下的中间那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根木棍子闷头围剿。
钱宝珠拿着木棍子不要命地罩头打,春妮有样学样,甚至力道比她足的多,打得小贼满头包。
她们也不多话,就想先把人打趴下再说,而那人也像是有所顾忌,所以即使被打的抱头鼠窜也不吭一声,由此可以推测必定是熟人。
这让春妮下手更狠了,几闷棍敲下去不知道打到哪里了,让对方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钱宝珠听了差点翻白眼,尼玛的男主渣渣不去和女主谈情说爱,竟然夜半来当贼!
没错,这个疑似领头私闯民宅正被她们胖揍的家伙正是赵四海,听他那声惨叫就能知道绝对是他。
然后没等她多想,春妮一棍子下去打到了对方的后脑勺,然后人就瞬间蔫下去啪叽摔在地上。
脸着地……
解决完头目,另外两个小兵也很快被黑狗拿下,求爷爷告奶奶地让把狗拉走,别咬了,他们再也不敢了等等,忏悔的鼻涕眼泪一大把,好不可怜。
钱宝珠一点都不可怜他们,让春妮拿最粗的麻绳将三人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