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这天,整个红旗生产大队的人都聚在了一块,热闹的不像话。
不为别的,今儿的是大队里面的杀猪宴,一年一度,就这一次,这可是顶顶的大事件了。
队里面家家户户都起了一个早,穿着破棉袄揣着袖管就去了晒谷场。
红旗生产大队养了五头猪,除了一头母猪留着下猪崽以外,剩下的四头到年底的时候,全部宰了吃肉。
红旗生产大队的猪可是膘肥体壮的,一头两百来斤呢!
这年头就这五头猪,队里面专门出了两个人伺候着,一年四季,吃最新鲜的草,睡最干净的窝。
若是生个病,那可是比人生病都还上心的。
一整个队里面的人都巴巴的望着,希望猪可以长的壮一些,到了年底好多分一些肉出来。
叶家也不例外,平时没去出工的壮劳力,这会正常都在搓麻绳,做一些小工,也能贴补下家用。可是这会,大家可没心情搓麻绳了,各个都揣着袖子,一早就去了晒谷场。
就等着这猪杀了以后,过过称,看有多少肉,各家各户能分上多少,他们来的早,可不就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吗?
就算是吃不着,那光看着几百斤的肉,也能饱饱眼福啊!
秋秋他们也不例外,一大早,秋秋就被沈秋萍从炕上给捞了起来,她穿着一件厚棉袄,裹了里三层外三层,仍然觉得这一出门,风就往骨头缝里面钻,冻的她直哆嗦。
秋秋倒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眼瞅着自家几个哥哥都在门口等着她,她也有些发急,回头招呼,“奶,妈,我和哥哥他们一块先去晒谷场了!”
她话音一落,人都跑没影了。
赵翠花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搪瓷缸的红糖鸡蛋水,欸了半天,也没见人影,她叹了口气,“这孩子跑这么快,早饭也不吃,都跑没影了!”
旁边的赵淑芳和沈秋萍对视了一眼,“秋秋起来的晚,她这不担心几个哥哥都等急了,让孩子们先去晒谷场也是好的,有建国在那里看着,出了不事!”
顿了顿,沈秋萍看着那搪瓷缸,“至于这红糖鸡蛋水,一顿不吃也没啥!”
她这话一说,赵翠花就瞪了一眼沈秋萍,“秋秋还是你闺女呢!算算日子,她过些天就要来好事了,这不多喝些红糖水暖暖肚子,到时候还不消怎么肚子疼呢!”
沈秋萍无奈,“大嫂,您瞧瞧,到娘嘴里,我都成了一个后妈了!”
赵淑芳哈哈的的大笑起来,“可不是,咱们整个叶家,就属娘最疼秋秋了!”接着,她给出了一个主意,“娘,您要是担心秋秋没吃早饭,晾着肚子了,咱们一会也要过去,您把这搪瓷缸用着棉布包起来,揣到兜里面带过去,保管秋秋喝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
可不是,先用棉布包一层,在放到袄子的口袋里面,贴着胸口窝子放着,这可暖和的厉害。
赵翠花一拍大腿,唾沫星子乱飞,“这个法子好,我就照着这个法子来!”
沈秋傻眼了,“娘,这可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