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林酝耳根子开始发红,桑思逸一本正经地坐回去继续和螃蟹战斗,餐桌的另一边,桑老先生和钱管家欣慰的目光频频向他俩投来,看得林酝更是不敢抬头。
饭后已经八点,从普里回A市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又陪老人聊了一会儿天,两人便起身告辞。
桑老爷子今天很高兴,晚餐喝了一点酒,精神有点亢奋。
由管家推着轮椅送两人到了车边,老人感慨:“今天这顿饭,要是你妈妈在就好了。”
停顿了几秒,他如梦方醒:“啊,人老了就容易多想,你们别在意。”
面上重新露出笑容,老爷子拉起林酝的手:“小酝啊,有空就多过来,陪我这个老东西说说话。思逸话太少,只有你来了,他才肯多说两句。”
林酝有点吃惊地看了桑思逸一眼,高大的男人目不斜视,于是乖乖点头。
桑老爷子心都要化了,忙招呼着林酝上车,生怕他刚吃完饭不久,站久了惹得胃疼。
看着林酝坐好,又拉起桑思逸:“别嫌我啰嗦,我还是得说。你俩这么好,我很放心,但还是早点去领证,我也好把你妈妈的股份交给你。桑氏30%的股份不是小数目,总是放在我这儿,我就总担心自己万一哪天不行了,来不及完成女儿的嘱托,都快成心病了。”
林酝坐在车里,闻言惊讶地看过来。桑思逸却俯身扶上了轮椅,刚好挡住他的视线。
就听他低低说了声:“您别急,我慢慢再告诉他”,便示意钱程过来把轮椅推回去些。
汽车滑出车道,很快出了大门,没入黑夜。
桑巍澜回头,看向钱程:“林酝这孩子,我以前是不是见过?”
钱程失笑,推着轮椅往回走:“我也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大少十几岁的时候,常常在周五晚上跑去市实验初中,悄悄护着个孩子回家。我跟着去过几回,应该就是小酝了。您那时好奇,偷偷跟去看过一眼。”
桑老爷子恍然:“对对对,过后不久,他就找我开保险柜,拿了蓝宝石。啧啧啧,没想到,我这个外孙,这么长情。”
钱程莞尔:“大少的确是比较像小姐。”
轮椅压过小路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桑巍澜皱起眉头:“什么大少,我桑家,只有这一个孙子!姓陈的现在养的是什么东西,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进不了我桑家的门!”
“是。”钱程顺从地回答。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只剩下脚底枯叶被碾碎的声响。
门廊里夜灯的光照到身上的时候,钱程才低低开口:“转让股份的事情,还是按原计划透露出去吗?”
桑巍澜眼中闪过刀光般一抹闪亮:“对。你安排一下,明天就把思逸要继承股份的事情透露给姓陈的。他想要那个私生子上位,肯定不会甘心让思逸顺顺当当,我们再给他加些压力,看他会不会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