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倒抽一口凉气,用力地攥紧手中的丝帕。心里骤然涌起一丝不妙的预感和恐慌。
贺祈目光一闪,心中哂然冷笑。
算一算时间,他们刚离皇庄没多久,郑氏就迫不及待地动了手。引君入瓮之计,果然奏效了。
……
前来传信的,是贺祈留在皇庄里的亲兵侍卫。
这个侍卫,年约二十,一脸精悍,嘴皮子也十分利索。进来后先磕头行礼,没等太夫人追问,侍卫便沉声禀报:“小的奉三公子之命,在天牢里看守假的贺青山。昨夜四更时,有人暗中潜入天牢,欲shā • rén灭口。小的们早有防备,抓住了这个刺客……”
等等!
太夫人眉头一跳,看向贺祈:“什么是假的贺青山?三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氏手中丝帕攥得更紧,面容苍白地看着贺祈。
贺祈没有看魏氏,沉声对太夫人说道:“对不起,祖母。之前我一直瞒了一件要紧的事。其实,贺青山早有死志。严刑三日后,就趁着灌续命参汤之际咬舌自尽了。”
“当时,我将此事瞒了下来。令人假扮成贺青山,继续待在牢中。大哥和四弟,也被我反复叮嘱,守口如瓶,未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二婶娘和二哥,也不知此事。”
“贺青山背后定有指使之人。我要以假的‘贺青山’为鱼饵,设下这一局,将幕后主使者钓出来。”
“所以,我伴驾随行,故意令大哥四弟延迟一日再启程。幕后之人,想杀贺青山灭口,一定会趁着这‘大好时机’出手。”
“现在看来,请君入瓮之计果然成了。”
太夫人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她活了大半辈子,饱经世故,历经风雨。早已嗅出了此事的不对劲。这些时日,她不知思虑了多少回,越想越觉心惊。
祸起萧墙!
魏氏也不是蠢人,脑中紧绷着的弦几乎要断裂,声音异样的尖锐:“那个刺客,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潜入皇庄的天牢shā • rén?”
这个问题问的好。
贺祈目中闪过冷意,看向侍卫:“刺客现在何处?”
侍卫目中闪过无奈,沉声答道:“这个刺客被抓住之后,立刻咬破口中毒药,自尽身亡。小的们搜遍刺客全身,也未能找到能证明刺客身份之物。”
“二夫人十分愤怒,要将刺客尸首扔去喂野狼。大公子四公子坚持要将尸首送回京城,仔细查验刺客来历。”
“一番争执后,到底还是随了二夫人的心意。刺客的尸首,小的未能带回来。大公子四公子命小的传话给二公子,说他们愧对二公子的叮嘱。请二公子见谅。”
贺祈神色沉凝,淡淡道:“大哥四弟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他们。”
太夫人目中闪过不敢置信,全身颤抖不已。
魏氏更是心如乱麻,脑海中几乎成了一片浆糊。
侍卫说的这番话,每一个字她都听进了耳中。联到一起,却异常晦涩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