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只得去床榻边坐下。
卧榻数日一直恹恹无神的太夫人,此时忽然有了精神,伸手握住程锦容的手:“好孩子,皇庄秋猎时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让你受委屈了。”
“三郎已写信去了边关,他爹收了信,就会向你爹提亲。算一算时日,过了年,就能为你们两人先定下亲事。日后,便是在宫中,也没人敢轻慢欺辱你半分。”
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霸气。
身为大楚第一国公府的太夫人,确实有这份霸气的资格和底气。
程锦容心头微微一热,面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娇羞,然后抬眼和贺祈对视。此时,她不便张口多言。不过,这一无言的举动,胜过千言万语。
明知程锦容是做戏,贺祈依然心情极好,冲程锦容咧嘴一笑。
戏假情真。
一双少年男女对视间流露出的脉脉情意,落入太夫人眼中。
太夫人心情骤然大好,总算肯稍微理会贺祈了:“你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隔得这么远做什么。”
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慈爱。
贺祈却眼睛一亮,精神一振,应了一声,立刻过来了。
祖母再生他的气,到底还是疼他的。当着程锦容的面,怎么也要给他留些颜面。
程锦容声音轻柔:“贺二公子在林中遇刺受伤,大公子四公子前几日回京,路上也遇了一伙刺客。平国公府不知结了什么仇家,闹出这么多事端来。万幸没有性命大碍。太夫人也该放宽心,静心将养身体。”
贺祈立刻接过话茬:“是啊,祖母才是贺家的主心骨。祖母身体一日不好,孙儿就一日留在府中为祖母伺疾。”
太夫人先冲程锦容笑着叹道:“你说的是,我是该好好将养,早日好起来了。”
然后,瞬间变脸,瞪了贺祈一眼:“早些了结诸事,进宫当值才是正经。你祖母身体硬朗的很,死不了。不必你日日伺候。”
贺祈:“……”
祖母这口心头气,也不知多久才能消退。
……
难得见贺祈吃瘪,程锦容不由得暗暗好笑,不动声色地张口为贺祈解围:“平国公府出了这等事,贺三公子确实该留在府中。再者,贺三公子告假半月,皇上也已恩准了。”
不管如何,总得将事情处理“妥当”,给众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和交代。
太夫人对贺祈不假辞色,转眼看程锦容,又是一脸温和慈爱:“皇恩浩荡,我们贺家上下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