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等内侍欣喜若狂,跪在病榻边,涕泪长流:“皇上总算醒了!”
“皇上受苦了,奴才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些聒噪声,宣和帝似未听闻,声音沙哑地问道:“程太医,朕现在如何?”
程锦容轻声答道:“皇上已熬过第一关,性命无碍了。不过,是否能恢复如初,此时暂不好说。”
若是杜提点在这儿,少不得又要暗暗咬牙顿足了。圣前奏对,怎么能实话实说?这等时候,怎么也该说几句好听的,宽一宽天子的心。
宣和帝皱了皱眉,目中颇有怒意:“什么叫暂不好说?”
程锦容治了这么多病患,除了一个没撑过去,其余的都恢复如初。怎么到他这儿,就成了暂不好说?
程锦容看着宣和帝,没有隐瞒,将四日前开腹时所见的异样说了出来:“皇上,微臣这一年里为百余个病患看诊治病,当日为皇上看诊时,一开腹,便知不妙。”
“皇上的肾脏色泽暗沉,和常人不同。或许是因皇上患宿疾多年,肾脏早已受了损。”
“也就是说,皇上的病症比微臣之前想象中的还要重。风险也比常人大了几倍。”
……
这一席话,正落入听闻宣和帝醒来欣喜赶来的杜提点耳中。
赵公公等人的脸色暂时不提,就是杜提点,也听得心惊肉跳面色骤变。
他抢在宣和帝之前张口怒斥:“程锦容!你当时既知不妙,为何不停手?还敢继续为皇上看诊?”
这显然也正是宣和帝想问的话。
宣和帝没多少气力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程锦容。
程锦容神色坦然地应道:“师父消消气,请皇上也息怒。微臣刚才便说过,皇上的病症,比预料中的还要重。如果不动手诊治,皇上或许连两年也撑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