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躺在窄榻上,裴皇后和六皇子守在窄榻边,俱是满面关切。
“杜提点,程太医,”行路半日,宣和帝精神还算不错:“来为朕诊脉。”
宣和帝虽然先唤了杜提点,不过,杜提点并不争功抢先,以目光示意程锦容先诊脉。程锦容当然不让,也未推辞,上前为宣和帝诊脉。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程锦容的脸上。
程锦容神色冷静沉稳,诊脉片刻,便让了过来。待杜提点也诊了脉,师徒两人低声商议片刻,才张口禀报:“皇上脉象还算平稳,只是心火过甚,需平心静气。此时多有不便,待回宫后开方熬药,喝上几日便可。”
一想到边关战事,宣和帝便怒从心头起,哪里还能平心静气?
宣和帝随意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待程锦容师徒两人退下,裴皇后柔声劝慰:“鞑靼人野心勃勃,对大楚的觊觎之心,从未停过。令太子前来大楚为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一场仗,迟早是要打的。”
顿了顿又轻声道:“臣妾不懂朝事,不敢乱言。只是,边关忽起战事,时机实在巧的很,正逢皇上身在皇庄……”
宣和帝目光暗了一暗。
他疑心极重,这一日一夜反复思虑,早已疑心到了元思兰的身上。
裴皇后委婉的“提醒”,更令宣和帝心中生怒。
六皇子说话就直白多了:“鞑靼远在关外,父皇来皇庄一事,说不定是有人暗中传信出了京城。所以鞑靼骑兵才会这么‘凑巧’地进犯边关。”
“父皇回京后,可得严令查一查才是。”
宣和帝目中闪过冷意:“朕心中有数。”又笑着夸赞六皇子:“小六也长大了,知道为父皇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