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领着程景安程锦宜兄妹收拾了大半日,将程景宏的行礼都打点收拾好了,十几个箱笼。
程景宏一看便觉头痛:“哪里要这么多箱子,带些换洗的衣物就行了。”
又不是姑娘家出行。带这么多箱笼,不知要被多少人取笑。
赵氏瞪了程景宏一眼:“你说的倒是轻巧。现在是深秋,等大军开拔,天气渐凉。到边关,就是寒冬腊月。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春夏的衣服都要带。还有你惯用的枕头被褥,也得带上。不然,换了个生地方,你怕是连睡都睡不好……”
“瞧瞧别人家儿子,十六岁就娶媳妇过门。到了你这个年龄,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我这个亲娘为你辛苦操劳,现在连个儿媳妇还没有。收拾行李这等事,还要为娘wǒ • cāo心。你倒在这儿挑三拣四的……”
赵氏一发威,程景宏节节败退,连连举手告饶:“是是是,儿子不该多嘴,更不该挑剔。一切都由母亲安排做主就是!”
程锦容早已乐得笑出了声。
程景安和程锦宜兄妹两个,十分同情地看了自家兄长一眼。
程景宏一直不肯成亲,平日早出晚归,忙的不见人影。赵氏憋了一肚子不满,今日是有意借题发挥啊!
……
晚饭后,程景宏总算从亲娘的絮叨声中解脱出来。
陈皮随着主子回院子,一边小声表功:“公子,要不是奴才今日使劲劝阻,夫人指不定连床榻都拆了一并让公子带走。”
程景宏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回了院子后,陈皮先倒了杯热茶,端来一盘点心,又为程景宏按揉肩膀,伺候得那叫一个殷勤周到。
程景宏心中暗暗好笑,也不出声,悠然喝着香茶,任凭陈皮在身边转悠。
陈皮急得挠心挠肺,终于忍不住了,拱手作揖恳求:“奴才求公子了,这亲事到底成还是不成。给奴才一个痛快话吧!”
程景宏被逗乐了,总算开了恩张了口:“今日容堂妹去贺府,问了甘草。甘草已经点了头。你们两人的亲事,就算定下了。”
府中丫鬟小厮配成一对,是常有的事。也不必什么三媒六聘,主子点了头就算定了亲事。
陈皮眼睛倏忽一亮,满面欣喜雀跃,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甘草妹妹真的应了吗?公子不会骗我吧!”
程景宏笑着打趣:“这等事,我怎么会拿来说笑。不过,容堂妹可和我说了。甘草点头之前,颇有些犹豫。说是怕你的月钱不丰,不能让她顿顿吃饱饭。”
陈皮:“……”
陈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程景宏乐得开怀一笑。
陈皮可没有说笑的心情,默默算了一回。
他是大公子的贴身小厮,月钱在小厮里算高的,一个月三两银子。要是算上逢年过节时的赏赐,一年总有四五十两。按理来说,也该够两人吃喝花用了。
不过,甘草妹妹的饭量比寻常女子大了那么一点点,要让甘草妹妹顿顿吃饱吃好……确实不大容易啊!
程景宏看陈皮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愈发好笑:“行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容堂妹说了,会为甘草备一份嫁妆,足够她填饱肚子,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陈皮挺直胸膛,铿锵有力地说道:“奴才娶的媳妇,当然要奴才自己养着。”
程景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