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贺祈,她也不会再和裴璋纠缠不清。
程锦容神色淡然,一派冷静。显然是真的没将裴璋放在心里。
贺祈没什么出息的松了口气,腆着脸笑道:“你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今日回府,就饱饱吃一顿,安心合眼睡一觉。”
说来说去,还是实难下咽夜不安寝嘛!
程锦容扑哧一声笑了。
……
分别半年之久,中间发生了许多事。如今终于得以重逢,两人几乎有说不完的话。
贺祈说起了那一日战场上的事。
“……当时情形十分不妙。二叔重伤落地,边军士气低落。鞑靼人异常勇猛,有两千士兵一直在冲锋,我和一众亲兵被团团包围,死伤惨重,几乎难以抵挡。”
“元思兰或许以为,到了生死关头,我为了顾及自己性命,绝不敢动他半分。”
“他想错了。哪怕我战死当场,我也绝不会任鞑靼精兵救走他。”
说到这儿,贺祈目中泛起令人心惊的寒意:“我抽出刀,一刀砍下他的头颅。将他的头颅悬在旗上。鞑靼骑兵顿时心神大乱,被我们奋起击退。”
“卜赤可汗眼见着讨不着便宜了,率兵远走。”
“我收拢残兵,在原地修整,等待援军。二叔当时只剩一口气,万幸我随身戴着你给的那一瓶参丸。每隔一个时辰,我就给二叔喂下一粒,吊住他的命。否则,二叔根本撑不到回军营。”
这些事,贺祈在信中都写过。每看一回,程锦容都有心惊肉跳之感。可都不及此刻,听着贺祈亲口说来。
眼前似乎出现了血光漫天的战场,看到满身鲜血的贺祈扬起刀,一刀挥下,砍下了元思兰的头颅。看到元思兰目中骇然的神情定格在最后一刻……
程锦容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握住贺祈的手:“你做的没错!元思兰非杀不可!”
他们都曾亲眼见过边关浮尸遍野的惨景,也都曾经历过大楚半壁江山沦落的凄凉。他们和元思兰之间,绝不仅是私仇。
元思兰非死不可。
贺祈定定心神,冲程锦容笑了一笑:“先攘外再安内。元思兰死了,鞑靼大王子被俘,鞑靼精兵死伤惨重,元气大伤。至少五年之内,都无力进犯边关。”
“这几年之内,大楚也终于能稍止干戈,休养生息了。”
是啊!
程锦容目中漾起笑意。
然后,就听贺祈一本正经地说了下去:“所以,你也可以安心嫁给我了。”
程锦容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你今日是怎么了?一张口就提成亲!怎么忽然这般心急?”
贺祈咳嗽一声,低声道:“这回我在战场上受了伤,祖母被吓得不轻。她连着给我写了三封信,催着我今年就将你娶过门。要是你不点头,我就别想回府了。”
程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