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见到贺凇,泪水就涌了出来。
贺凇自小就生得高壮,习武多年,成年后一身的悍勇杀伐之气,一看便知是身经百战的武将。
可现在,贺凇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几乎脱了行迹,面色苍白。被两个亲兵扶着慢慢走进府,哪里还有往日的俊朗骁勇。
贺凇见了头发花白的亲娘,鼻间也是一酸,在贺祈的搀扶下慢慢跪了下来:“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太夫人走上前,抱住贺凇,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太夫人这一哭,贺凇心里的酸苦也涌了上来,眼角滑落几滴眼泪。
贺祈心中暗叹。贺大郎和朱氏心有戚戚焉。站在一旁的魏氏,更是红了眼眶。
一个三岁左右的女童站在魏氏身后,一个奶娘抱着几个月大的男婴。这个男婴,正是魏氏拼死生下的儿子,ru名全哥儿。
全哥儿蹬着小腿,忽地哭了起来。
响亮的婴儿哭泣声,迅疾冲淡了内堂里沉闷的气氛。
贺凇下意识地抬眼看了过去。
太夫人用袖子擦了眼泪,亲自扶贺凇起身,一边笑着说道:“阿凇,这是二郎的儿子全哥儿。你这个做祖父的,还是第一次见孙子呢!快些过去瞧瞧!”
贺凇嗯了一声。
贺祈扶着贺凇,慢慢走了过去。
魏氏忙用手背擦拭眼泪,先给公爹见了礼。
见了儿媳,贺凇目光微微一暗,心里叹了口气:“魏氏,二郎的伤已经好了。以后照样能领兵上阵,你不必为他忧心。”
“是啊,二哥在边关一切都好。”贺祈很自然地接了话茬:“二嫂不必担心二哥了。”
听到贺祈流畅自然地喊着“二哥”,魏氏目中闪过激动和欢喜,泪水几乎又盈出了眼眶:“谢谢你,三弟。”
谢谢你既往不咎,谢谢你心胸宽广,肯冰释前嫌。
奶娘抱着全哥儿上前,贺凇看了一眼,目中顿时有了笑意:“全哥儿果然生得健壮。”
小脸胖嘟嘟的,挥舞的小拳头颇有力道。
贺凇越看越喜爱,伸手抱过了全哥儿,十分笨拙地拍了拍。这只右手,能握住沉重的长刀,能拉开强弓。现在小心翼翼地拍着全哥儿的后背。
全哥儿扯着嗓子,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