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儿对自己将来的命运懵懂无知,高兴地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四皇子侧妃,怯生生地抱着庶子。有心上前和四皇子说话,却又没勇气。踌躇片刻,便垂下了头。
……
大皇子此时也走到了大皇子妃面前。
大皇子妃贺氏苍老憔悴了许多,她今年二十余岁,一眼看着却如三旬妇人。
长子循哥儿今年已经八岁了,常年不见天日带来的苍白,令循哥儿比同龄的男童看着秀气了许多。
循哥儿抿着嘴角,上前一步,给父亲行礼:“儿子见过父亲。”
其余三个弟弟妹妹,也被领着上前行礼。
大皇子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循哥儿的头:“一转眼,循哥儿都长这么大了。”
大皇子妃满心怨憎,此时见了连累自己母子的“罪魁祸首”,却是什么话都骂不出口了。她转过头,哭了片刻,然后红着眼说道:“罢了,以后总算能一家子相聚在一起了。”
大皇子曾厌弃冷落正妻,这几年里,夫妻两个相敬如冰。
此时,听着妻子哽咽的声音,大皇子的眼睛骤然红了。
他今日连着哭了许久,情绪激荡,根本无法平稳下来。情绪稍有波动,眼泪就像自有主张一般,不停掉落。
大皇子妃用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
夫妻两人这一哭,孩子们也跟着哭了起来。
最为年长懂事的循哥儿,哭了一会儿,就低声劝慰:“父亲,母亲,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有什么话,等去了宗人府,再慢慢说吧!”
反正,以后一家人都在一起,想分开也是不可能了。
大皇子心中悲痛激荡之余,又有一丝欣慰。
他主动伸手,握住大皇子妃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了循哥儿的手。
两位曾经受宠的侧妃,各自抱着孩子,黯然落魄地站在一旁。
……
一个刺耳又沙哑的哭声响了起来:“死鬼元康,你自己不得好死,连累得我要守寡。以后还得被圈禁在宗人府里。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个哭闹不休的女子,当然非五皇子妃郑清涵莫属。
郑清涵瘦得不成样子,此时放声痛哭面孔扭曲,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美丽矜持。倒像一个乡野村妇。
五皇子侧妃抱着怀中的微姐儿,不着痕迹地后退数布,神情中满是戒备。
郑清涵一疯癫怒骂起来,少不得要迁怒他人。她挨打挨骂都无所谓,可她绝不容自己的孩子被伤害一星半点。
果然,郑清涵哭骂了一会儿,无人应和也没人劝阻,这么哭骂着似乎没什么劲头。她一转头,便向五皇子侧妃母女扑了过来:“你躲什么?你们母女都是丧门星!我今日就打死你们两个!”
“一个女婴,当什么宝贝。反正元康都死了,彻底绝嗣无后了。让微姐儿去地下陪她亲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