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淞看着兄长:“大哥为何信不过三郎?”
平国公反射性地应道:“我不是信不过他。我是担心他年轻冲动,为了军功冒进。”
贺淞瞥了兄长一眼:“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他。怪不得三郎一直和你冷冷淡淡从不亲近。你这样的亲爹,哪个儿子会喜欢。”
平国公:“……”
平国公有些恼羞成怒,瞪了过去:“亏你有脸说我,你对二郎也没好到哪儿去。二郎每次写信回来,要么给妻儿要么给祖母,给你的信是最少的。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
贺淞默然片刻说道:“他是犯了大错走了歪路。我这个做亲爹的,不得不严厉相对。你和三郎的心结,也是因此事而起。说起来,是我们父子对不住你们。”
平国公见不得他这副愧疚自责的样子:“行了,都是陈年旧事了。早就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贺淞叹道:“好,我不说就是。大哥也放宽心,信三郎一回。”
平国公点点头,又不怎么情愿地哼了一声:“我信不信他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信他。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充足后顾无忧。朝廷全力支持,这一仗也就不难打了。”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平国公沉声问道:“谁?”
门外响起贺四郎的声音:“父亲,儿子有事求见。”
半个月前,程锦宜临盆生下一个儿子。
贺家子嗣兴旺,平国公得了孙子,心中也很高兴。贺四郎原本打算等儿子满月了再走,如今听闻边关战起,顿时情急。
“父亲,我和锦宜商量过了。过两日我就去边关。”贺四郎声音坚定:“帮不了大忙,我就做三哥的亲兵,陪三哥一同上阵杀敌。”
贺家男儿的英勇热血,听得人心潮澎湃。
平国公没有阻拦,深深看了贺四郎一眼:“好。你去和你祖母说一声吧!”
……
太夫人虽舍不得孙子远行,也知战事激烈军情紧急。边关战报送达京城,最快也得十日。
京城现在讨论的战事,还是十日之前的。这十日里,边关不知又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
贺四郎这一去,将平国公府剩余的亲兵带走了大半。其中便有几个神射手,可以拉起重弓,两百步之外箭无虚发。
这样的神箭手,在战场上可以突袭对方武将,一旦成功,便能收到奇效。
贺四郎一路快马行军,半点不敢耽搁,从启程到边军,一共用了十二天。
贺四郎没有去固原镇,直接去了中军军营。
中军军营里的士兵出动了一半,另有两万士兵驻扎在军营里。贺祈亲自领兵,和鞑靼骑兵打了一仗。各有损伤,边军略胜一筹。
贺祈满身鲜血地坐在营帐里,程望正为贺祈清洗包扎。
贺四郎进营帐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顿时一惊,快步上前脱口而出:“三哥,你受伤了?”
贺祈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看着颇有些狰狞可怖。他抬起头,冲贺四郎挑眉一笑:“一点轻伤,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