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点点头,又问起了侄女朱启瑄:“启瑄夫妻现在如何了?”
贺祈简略地说了一些:“……表妹要照顾病重的婆婆,孩子们都住在贺府里。她平日和锦容待在一处,彼此都有个照拂。舅舅不必忧心牵挂。”
“清淮如今身在先锋营,前些日子打仗,他十分骁勇,斩首五个,还杀了鞑靼一个武将,立了不少军功。等战事平定,就可论功行赏,日后在边军里便可立足了。”
上阵打仗,是将脑袋提在腰间的事。再能耐再厉害的人,也禁不住一支流箭。郑清淮身在先锋营,这是拿命搏出路搏前程了。
平西侯不由得想起了裴璋,叹了口气:“都是老子野心太过,害得儿孙们过苦日子。为了博一条路奔个前程,不得不拿命去拼。”
“郑清淮是如此,裴璋也是一样。都是被亲爹害苦了。”
“你还不知道吧!边关这边在打仗,岭南那边也不太平。土人肯归顺的不多见。裴璋兄弟领着人上山,‘劝服’土人们下山。大大小小也打了几回。”
“听闻有土人心中不忿,去偷袭裴家村。那个叫白凤的,也是厉害至极。领着一些土人和裴氏族人,还有都尉府派去的士兵,也都听她号令。那伙去偷袭的土人,有两百多个。被白凤领着人打得落花流水。”
“为首的叫康山,是康林的兄弟。她动手将康山打了个半死,又将康山吊在树上,整整吊了两天两夜。康山被吊得就剩一口气,康林拐着一条腿下山求饶。白凤才放了人。这个部落,至此也就归顺了。”
贺祈无暇关注岭南的事,此时听平西侯提起,下意识地说了句:“裴璋倒是娶了个厉害的媳妇。”
“可不是么!”平西侯有些唏嘘:“裴璋这都是什么命。以前和叶轻云定亲,叶轻云身手出众,性子也泼辣凶悍,有雌虎的名声。后来退了亲事,去了岭南后,娶的白凤比叶轻云还要厉害得多。”
贺祈却道:“裴璋眼下的处境,不宜娶娇生惯养的千金闺秀。白凤这样的妻子,正合适。”
裴璋在外奔波,白凤留在家中,也能提刀御敌。
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平西侯显然不知道自家外甥是个醋桶,随口笑道:“裴璋当年一心倾慕程锦容。谁能想到,他后来竟娶了白凤这样的女子为妻。”
贺祈:“……”
贺祈瞥了粗枝大叶的亲舅舅一眼。
可惜,平西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看人脸色说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等裴璋兄弟收服所有土人,立下大功,便能重新起复了。”
“只不知,皇上会不会再次召他入京当差。”
贺祈淡淡道:“以我对皇上的了解,应该不会。”
平西侯这时才发现外甥脸色不怎么美妙,哈哈笑了起来:“瞧瞧你,和锦容成亲这么多年,阿圆阿满都快九岁了。一提起裴璋,你怎么还这副臭脸。”
“男人可不能这般小心眼!”
贺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