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都红了,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裴思面色微沉:“到底谁欺负你了?”
裴念小声答道:“我去元衡表哥那儿了。元衡表哥和我说起他生活中的种种苦楚,我听着心里难受,陪着元衡表哥哭了一场。眼睛就成这样了。”
然后又叹道:“我一直觉得我们姐弟生活不易,现在想来,元衡表哥更可怜。他亲爹当年犯下大错,侥幸留了一条命,却是疯疯癫癫的。他自小就谨言慎行,不敢行步差池。”
“秦王一直被关在秦王府里。元衡表哥平日在宫中读书,每个月才去见亲爹一回。有这样的亲爹,真不如没有。”
“诶,元衡表哥这么大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要不然,姐姐还是答应嫁给元衡表哥吧!”
裴思:“……”
裴思不知该笑还是该气,顿了片刻才道:“你中午还气愤不已,让我别理他。现在怎么又劝我嫁给他了?”
裴念用袖子擦擦眼角:“我觉得元衡表哥率直坦诚,心地善良,以后你嫁给他,他一定会好好对你。”
裴思哭笑不得,用手指点了点裴念的额头:“行了,别在我耳边聒噪了。这件事我得慢慢考虑,你可别替我胡乱答应。”
裴念这才住了嘴。
裴思催促着裴念去沐浴更衣,自己在椅子上坐了片刻,越想越是心绪纷乱。
她提笔写了一张短笺,令人送去元衡的寝宫。
虽然都在宫里住着,不过,宫中地方大的很。元衡所住的寝宫,离仁和宫颇有一段距离。天这么晚了,以裴思的谨慎,绝不可能晚上去见元衡,落下私相授受的话柄。
便是送这封短笺,裴思也特意叮嘱了宫人,不能让人知晓。
短笺送出去了,裴思才卸下心事上了床榻。
接了短笺的元衡却迟迟难以入睡。
他躺在床榻上,将那张精巧的信笺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最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处的暗袋里,然后怀揣着美梦缓缓入眠。
……
第二日正午。
裴思姐弟两人一同来了元衡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