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裴婉如,一双黑眸如水般清澈,声音温软动听:“娘,我们在府里也没有好日子,去老宅也好。”
裴婉如虽然小,却很懂事。
她在府中地位低微,比丫鬟奴婢好那么一点罢了。嫡出的长姐裴婉清厌恶她,平日家宴都不让她露面。
大哥倒是不讨厌她,也从不喜欢她。偶尔见了她,就像看陌生路人一般。
在大哥眼里,裴婉清是亲妹妹。其余的庶出妹妹,根本不入他的眼。
今年裴婉清生辰,大哥花重金令匠人做了数箱的焰火。那一晚,裴家火树银花,绚烂的光芒印了半个天空。
她站在角落里,看着眉眼璀璨的长姐,看着一脸疼爱纵容的裴钦。那一刻,她真羡慕长姐啊!
不过,羡慕也没用。
大哥一声吩咐,她就要被撵出京城,回老宅去了。
云姨娘搂着女儿哭了一场。
两日后,裴婉如和云姨娘坐上了裴家马车。裴钦当然没闲空送她们母女,打发了一个管事送两人回临安。
母女两人坐一辆马车,管事坐另一辆,还有一辆马车装着衣物行礼。另有几个随行的家丁。
这等阵仗,放在京城,委实不起眼。普通富户的家眷出行,也比这气派得多。
刚出城门,一行人就冲撞了贵人。
听着外面传来的怒喝声,云姨娘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搂紧了裴婉如。
裴婉如也有些怕。可看着亲娘白着脸哆嗦的样子,裴婉如只得鼓起勇气,大声问管事:“李管事,出什么事了?”
她以为自己声音响亮,其实娇娇细细,颤颤巍巍。
李管事还没出声,一个冷冽的少年声音响起:“是何人冲撞了本皇子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