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去换一身衣服,请沈公公稍候。”
沈公公笑道:“奴才在这儿候着便是。”
秦王借着沐浴更衣的时间,平静心情。秦王妃闻讯匆匆赶来,脸上满是喜色,声音也激动颤抖不已:“父皇真得宣召殿下进宫了?”
秦王略一点头。
“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秦王妃泪洒衣襟,更咽不已:“这一年来,殿下寝食难安,憔悴消瘦,妾身也为殿下忧急。今日能进宫见父皇,实在是喜事。”
秦王禁足令一解,她这个秦王妃,也就能出府见人了。
“对了,到底是谁在父皇面前求了情?”秦王妃擦了眼泪,殷切地问道。
这一年里,不是没人在隆安帝面前说情。可惜,隆安帝心冷如铁,不予理会。到底是谁说动了隆安帝?
秦王目光晦涩,吐出两个字:“燕王!”
怎么会是燕王!
秦王妃惊愕不已,眼皮重重跳了几下:“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王为什么忽然为殿下求情……”
“什么也不用问了。”秦王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燕王立储之势,谁也挡不住。你日后见了燕王妃,也别摆什么长嫂的架子了。”
说完,起身离去。
秦王妃怔怔地坐了片刻,良久,才想通其中关窍,不由得掩面哭了起来。
……
时隔一年,站在太和殿外,恍如隔世。
沈公公进去通传,秦王站在廊檐下,神情有些恍惚。
“皇上有口谕,请殿下进殿觐见。”沈公公很快回转。
秦王应了一声,收敛纷乱的思绪,随沈公公迈步进了太和殿。
太和殿还像往日一般严肃安静。隆安帝坐在龙椅上,十数个高大威武的锦衣卫站在天子身后。属于天子的威压,如巍峨高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秦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儿臣见过父皇。”
这一年,秦王确实憔悴消瘦了不少,昔日的傲气都没了,神色中带着局促,声音里透出忐忑。
隆安帝冷如寒铁的心,也禁不住软了一软:“起身说话吧!”
秦王谢了恩典,站起身来。一抬头,父子两个四目对视。
隆安帝还没来得及省视,秦王已经红了眼眶,悔恨的泪水滚落。
隆安帝无声叹了口气,看了沈公公一眼。沈公公略一躬身,领着内侍退了出去。锦衣卫亲兵也退了大半,只留下几个天子心腹。
“秦王,朕问你,你可知错了?”隆安帝沉声问道。
秦王用袖子抹了眼泪,沙哑着声音应道:“儿臣知错了。当日儿臣一时糊涂,差点铸成大错。这一年来,儿臣在府中静思己过,时常在噩梦中惊醒。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惭不已。”
“二弟不念旧恶,主动为儿臣这个兄长求情。儿臣实在感激不尽。”
“从今日起,儿臣一定以二弟马首是瞻,尽心辅佐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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