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越说越恼,握着右拳,用力挥了一挥。
沈祐目中闪过笑意,随口道:“三哥,你也是三旬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毛糙冲动!”
今年,沈嘉和沈祐各自过了三十岁的生辰。所谓三十而立,这个年龄,正是男子盛年,确实该沉稳些了。
不过,人的脾气是天生的,有些性子,怎么也改不了。譬如沈嘉,官职做到了从三品,平日在人前板着脸孔人五人六的,到了私下里,就本性毕露。还是当日那个易笑易怒易冲动的脾气。
“反正,我就是看袁江不顺眼。”沈嘉又挥了挥拳头:“你有今时今日,都是凭着自己的战功搏来的。袁江也有脸小看你。如果他不姓袁,没有做皇后的妹妹做太子妃的侄女,凭什么能有今日的位置。”
沈祐失笑:“你别说得那么刻薄。袁将军在边军三十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知多少。论资历,确实远胜于我。”
沈嘉一挑眉:“平日里排资论辈,真到了战场上,还得手下见真章。”
沈祐深以为然:“你这话说得没错。我们练兵多年,现在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候。男儿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眼下。”
沈嘉听得热血沸腾,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说得好!这一回,我要领兵杀敌,搏一个将军之位。”
你还是先沉稳些,别总让我提心吊胆吧!
沈祐没有泼沈嘉的冷水,笑着点头:“好,到时候我亲自为你写奏折请功!”
……
战事一触即发。
边城里的气氛也骤然紧张起来。
“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现在又要打仗了。”
“可不是么?亏得家里备足了米粮。从今日起,都别出去了,在家里躲着吧!”
边关大大小小的边城共有八座,这一座边城最大,城门最坚固,离边军的军营也最近。说起来,别的边城都被破过城,这座边城遭过激烈的猛攻,却没太大的损伤。百姓们也没那么恐慌,在街头巷尾嘀咕一番,也就各自回家去了。
将军坊里,弥漫起了紧张的氛围。
战场无情,提着脑袋上阵,难免有伤亡。这两年里,将军坊里又少了一户,令人心中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