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清踩着满地月光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他当然尊重琴酒,他只是不明白,有什么秘密是贝尔摩德可以知道,但是他却不能知道的。
周边陷入寂静,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停留在这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清水清脚步一顿。
微风拂过,树叶随风摇动;路灯下,躺在街边的酒鬼挣扎着站起身;零星的车辆驶过时,带起一片灰尘。
明明没有什么是无声的,但他的世界里却安静得异常。
不,准确来说,也不完全称之为异常。
毕竟听觉失灵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常见的问题了。
清水清向来不会因为五感失灵的问题而苦恼,但是在刚刚看过琴酒一副心虚的模样,现在没走几步听觉问题又突然发作,他也难免也开始感到烦躁。
他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不愿意为了些小事就把自己弄成一副难看的模样。
琴酒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倔强地跟着他的少年了,也不是那个固执地追随他的黑泽阵了,他比任何人都明晰这些事,却到今天才肯去看清。
黑泽阵已经长大了,那头铂金色的短发如今已经及肩,那个执拗的少年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
一个黑影一直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清水清转过身站定,认真比对了一下,感叹那竟然不是他的什么错觉,对方是真的已经高出自己不止一点儿了。
他已经不仅是黑泽阵了,也是琴酒。
就像日本威士忌初见时还是日本威士忌,到头来却告诉自己他是个警察。
琴酒好像说了什么,清水清百无聊赖地想着,看起来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大决心,虽然听不到,但现在的这副样子可比刚刚那种心虚的模样顺眼多了。
“我想听的时候你不说话,现在又不知道在说什么蠢话……”
听觉失灵时他不爱讲话,觉得控制不好音量会很尴尬,但是在这种夜深人静时的巷角,面前又只有琴酒,便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他分心考虑着,或许自己应该去实验室那边报到一下了,最近几次五感失灵的程度都很严重,尤其是听力方面已经连续两次到了几乎听不到的地步了,他甚至在犹豫要不要去学学读唇语。
琴酒的表情突然变得失落,随即又挂上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清水清觉得他这个下属真的是被自己惯坏了,虽然知道对方一向就是这个脾气,但是就这么毫不掩饰地给上司冷脸看真的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