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做了什么。”
昏暗迷蒙的灯光下,在吧台的角落里,一场紧张的对峙徒然发生。
附近的几个人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只能依稀看到对立的双方后还有一个趴在桌子上的青年,但还未来得及多看两眼看清楚,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个充斥着杀意的眼神,他们几乎没拿稳手中的酒杯,快速收回视线匆匆忙忙换了个位置,只有在慌乱中打翻的酒瓶还在留在原处,酒液从瓶口缓慢地流淌出又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我可什么都没做,琴酒。”贝尔摩德撩了撩头发,侧目看向旁边醉得一塌糊涂的家伙,不紧不慢道:“卡尔瓦多斯说看到某人独自在这里喝酒,我好奇过来看看罢了……毕竟他在这里向来只喝气泡水,真喝酒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我没想到他会醉成这个模样,真是……”在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中,她识趣地将未说出口的“狼狈”二字消音。
贝尔摩德心中生出几分趣味,她见证了那个茫然的少年一步一步冲破迷惘走到今天,但是还从未见过他此刻的模样,饶有兴趣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头柔顺的银色发丝,但不出意料地在空中就被拦截住了。
“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漆黑的枪管直指手腕,女人也不多加纠缠,自然地收回手,耸耸肩道:“他把这把枪送给你,然后你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让它派上用场,真是一点儿都没浪费他的良苦用心。”
琴酒瞥了一眼那个女人,把手.枪收回口袋里,视线在一旁凌乱的酒瓶和仍旧被一只苍白的手虚虚握着的酒杯上划过,最后将目光放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个人身上。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木质的吧台发出沉闷的叩响,几秒后,那个银发青年勉强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但身体纹丝未动。
琴酒俯下身想把那个醉鬼扶起,对方却不愿配合,他并不强求,只是维持着动作盯着那双蒙着阴霾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寂静的四目相对过后,那对涣散的眸子勉强焕发出一丝生机,海蓝色的眼珠微微颤了颤,它们的主人像是终于确认了站在身边的那个人的身份似的,慢吞吞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琴酒啊。”
“嗯。”
“你怎么来了……”他的喉咙里带着被酒精刺激过后的沙哑,声音很低,要凑近一些才能听得清。
“回去吗?”琴酒的确是在询问,但并不期待这种状况下那个人还能做出什么有效回应,而事实上,对方的确是没有再开过口。
他利落但足够轻缓把人架起来,确认扶稳了且对方脸上没露出什么难受的表情,才抬步向外走去。
“喂喂,琴酒,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跟我说吗?”
有些一头金色长发的男人脚步未停,冷淡地扔下一句话:“算我欠你个人情。”
贝尔摩德微愣,下一秒脸上迅速展开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对着那两道交叠的背影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琴酒并不搭话,把所有纷杂扰音和霓虹灯光抛在身后,直到即将走出酒吧时,才听到那个几乎是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慢半拍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