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焱!”
祁汐恼羞成怒了。
男人气音轻笑,语气稍敛正:“好了,不逗你了。”
他抱好她,一手把她被压住的卷发拨出来。
“快睡。”
祁汐撇撇嘴,手搭上腰间结实的胳膊,慢慢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了,变成淅淅沥沥的白噪音。
祁汐听了一会儿,睫尖动了动,睁开眼。
“陈焱。”
“嗯?”
祁汐没吭声,过了两秒,又很小声:“陈焰火。”
身后的怀抱稳妥又温暖,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安心过了。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甚至显得有些不真实,她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唤他,确认这不是梦。
——她的陈焰火真的回来了。
陈焱又低低“嗯”了声,这次不再是疑问的语调,而是给予答复的肯定。
他双臂更加用力搂她,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我在。”
他摸了摸怀里的脑袋,唇片在她太阳穴上轻轻印下一吻。
“乖,睡吧。”
男人轻柔的哄睡像是魔咒一般,祁汐的眼皮几乎立刻就耸拉下来。
浓浓睡意瞬间袭来,她都来不及讲出嘴边的话。
她想要告诉他: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也有些事,想要和你,一起做。
**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雨停了,窗外阳光普照,温暖而耀眼。
身后的男人也不见了。
他给她留了半冰箱的食物,还在微信里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否则等他回去就收拾她。
祁汐很听话地按时吃饭,尽量早睡早起。除过遛小乖,去筒子楼里验收师傅完工的成果,其余时间几乎都没怎么出门。剧本的进度突飞猛进。
十天眨眼而过,时间来到五月,陈焱出差也要回来了。
男人坐高铁下午两点到浔安,得先回队里一趟,完事再回家接她去外面吃晚饭。他三天前就在浔安中心顶楼的西餐厅里订好了座。
祁汐想了想,告诉陈焱不用回来接她了。她准备约时菁下午在CBD见面,到了饭点直接去餐厅和他汇合就好。
中午随便吃过两口,祁汐开始梳洗打扮。
拉开化妆包,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除了最开始在消防队见陈焱那两次,她好像,再没有在他面前特意化妆打扮过。
在他面前,她毫无负担地展示自己的素颜,甚至没有考虑过好不好看的问题。
毕竟,在她还很普通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接纳了她最普通的模样……
化好妆之后,祁汐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纯黑色的无袖长裙。
时菁曾经戏称这条裙子就是她的“战袍”——版型特别勾勒她的身材,复古的V领和开叉也很能凸显她卷发红唇的风情。
祁汐平时很少穿这条裙子上街,穿上太打眼了。但今天,她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把这条裙子拿了出来。
——他接受并爱护她的每一面,她也想把最好的模样展示给他看……
浔安中心的位置就在以前的浔安商场跟前,叫车过去之后,祁汐才惊觉,原来这些年浔安变化最大的不是燕南巷,不是小吃街,而是这里。
以前批发大卖场一样的浔安商场早已脱胎换骨,变成集休闲,娱乐,办公为一体的大型商业综合体。
它周围拔地而起的高楼还有很多:浔安中心,浔江Soho,商贸中心……共同组成新浔安最为繁华的商圈。
祁汐和时菁在浔安中心底层找了家咖啡馆,边聊边吃。
制片人先是打趣她说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了啊,连“战袍”都舍得拿出来穿上了,那晚上是不是也有“战况”啊。
祁汐被戳中,怪不好意思的。
玩笑闲聊过后,她们又谈起公事。
“江逾白的那个刑侦戏,他那个单元拍完了。其他几个主演档期也排开了。”时菁说,“这两天,他们可能就要去消防队了,和消防员们同吃同住几天,深入体验下角色。”
“哦。”祁汐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和消防队那边打好招呼了?”
“嗯,跟段指导都说好了。”时菁看着祁汐明丽的小脸,犹豫问,“你……要不要让江逾白提前知道下?”
祁汐:“知道什么?”
时菁:“你和陈队长的事儿啊。”
祁汐眉梢动了下:“这……不关江逾白什么事吧?”
时菁点头:“是,你想和谁谈和谁谈,江逾白也没和你挑明过——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吧……”
她有些作难地咂了下舌:“要是他和陈队长不见面,那无所谓。但这次江逾白不是得在消防队呆好几天么,而且你作为编剧也会到场……你懂吧,我担心到时候你们会尴尬。”
想起上次在医院,江逾白给她贴创可贴的那个眼神,祁汐默了几秒。
“我明白你的意思。”
“江逾白这人吧,其实很不错,但他有时候也挺轴的。他家什么条件你知道,他含着金钥匙出生,粉丝现在也都哄着捧着,多少有点王子病……”时菁停下话头,耸耸肩,“反正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你们有个什么不愉快,完后影响到他的状态好情绪,最后影响到电影本身。”
祁汐垂眸盯着杯里的冰块,片刻后点头。
“好,你放心吧。”
快五点时,两人从咖啡店出来,一起走到直梯门口。
时菁向下去地下停车场,应付晚上的饭局去了;祁汐上行,一直坐到大厦的十二层顶层。
顶楼的西餐厅浔安中心评价最好,人气最高的餐馆之一,露台上的座位一般提前好几天订才能订到。在露台花园里就餐,视野极佳,浔安城区的夜景,甚至远处的浔江和滨江道都能尽收眼底。
祁汐没有自己先去餐厅,她在顶层转了一圈,给妈妈买了两件短袖。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掏出手机,想问问陈焱到哪儿了。
男人的微信率先发过来。
盛夏炎火:临时有事,可能过不去了
对不住
祁汐悸动期待了一天的心瞬时坠落谷底。
盯着这两条潦草的微信看了好一会儿,她回复:
是临时接到什么任务了吗?
发送出去后,对面半天没有回应。
担心男人在出任务,她也不敢给他打电话。
祁汐叹出口气,正想去餐厅那儿取消预约,不远处突然传来惊叫:
“跳楼了!有人要跳楼了啊!”
商场里立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