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她近来稍有些情神恍惚,今儿不该叫她来的。”
观敬小师傅朝太皇太后娘娘行了佛礼,道了句阿弥陀佛:“来与不来皆是缘分,若女施主不问出来,只怕也徒生心魔。”
“今日此一问,倒是叫贫僧也反思良多,只怕是没办好师傅交待的差事,饶是刚刚解释过了,贫僧为了师傅还是想多言一句。”
“给四阿哥的青玉观音坠并非什么珍稀之物,只是经又师傅和弟子们开光罢了,寺中此等开光小物不少,许多来求佛之人也常拿着家中小儿的贴身物求得开光。”
“开光之事无非是师傅和弟子们多辛苦些个,多念几回经,素来不以此经营,着实当不起沾染铜臭这几个字。”
观敬小师傅说着,心头也是微叹,刚还说着此物是庇佑四阿哥不受宵小陷害觊觎的,谁道宵小这便当着佛面来了,真当是防不胜防。
太皇太后娘娘自是连连应声的,心头自也对慧妃越发不满,还劳得人家观敬小师傅如此解释,扰人清心修行,也是作孽啊。
出了这样的事儿,只怕众人也是无心再探讨什么佛法了,太皇太后娘娘只管请观敬小师傅和弟子们先行歇息,此佛事得持续半月呢,明儿再宣讲佛法也不迟。
且目送观敬同弟子们下去歇息,太皇太后娘娘这才绷着脸打发了后宫,唯留玉琭同四阿哥在廊下说几句。
太皇太后娘娘抚了抚四阿哥的小脸儿,给孩子掖了掖领口的小包被,这才开口:“慧妃对普惠住持出言不逊,还拿四阿哥说是,实属不该,回头哀家叫她给你和四阿哥赔个不是。”
“也是哀家没把她教好,原是挑她自小养在宫中,好伺候万岁爷的,谁道万岁爷不肯,慧妃心中也合该对哀家不满。”
玉琭怎能应下,若应下便是不给娘娘颜面了,少不得装得大度些。
然说来也是有些可笑,太皇太后娘娘说是疼她疼四阿哥的,可她到底比不上慧妃这个同太皇太后娘娘有血缘的人,今儿慧妃虽是质疑普惠住持呢,然她这话何曾不是在质疑她和四阿哥。
慧妃多半是替郭贵人出头,她自个儿这把年纪了还不知礼数,太皇太后娘娘替她遮掩着,反倒叫她心头不快。
然着不快怎好表露出来,玉琭上前半步,轻轻拉住娘娘的手,还做寻常亲近依赖的姿态。
“您说这个可是同臣妾见外了,臣妾虽是有时候不饶人了些,然又不是小心眼子的,慧妃姐姐臣妾虽了解不多,也今儿一见她,也知她是个善良纯直之人,今儿想来也只是心直口快罢了,没什么恶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