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玉琭可来劲儿了:“爷怎么不早说啊!若早说我必不肯睡的,就因不能看着玉玳出门子,我还失落好几日呢,昨儿夜里也是想着今儿多睡会子,最好一醒来就能听下头人说了他们二人成亲有多热闹。”
“若是起早了,我只怕要盼得心急气燥,偏又自个儿观不得礼,在宫中枯等也是难受。”
康熙爷直笑,笑玉琭聪明时真真是聪明,可偏爱在些小事上琢磨不透,就是不为玉琭,怎也不想想他多重视巴尔善,自是不肯错过这事儿的。
“那你这得睡到几时啊?巴尔善巳时二刻出门去你娘家接亲,闹腾罢依着规矩午间还要在你娘家用一顿福粥,见见你娘家那边儿的人,而后才将玉玳迎上花轿,绕城风光一周,不走回头路,待到回府行礼便已时酉时了,走走规矩,闹腾闹腾,礼成怕都要天色见黑了。”
玉琭微微蹙眉,她先前只挂心玉玳的嫁妆和家里要准备的事儿去了,没怎么过问整个流程,这会子听康熙爷一说,才知成婚竟这样麻烦。
“这些时辰都是钦天监算出的吉时吗,怎这样麻烦?”
康熙爷好似看怪物似的稀奇看着玉琭,他眼中的玉琭好似就没什么不知的,说什么都头头是道,怎得遇着常识却是全然不知了。
“自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时,半分不能差的,不说巴尔善这般身份的,就是民间也这样办,你以前没见过听说过吗?”
玉琭顿时心头一紧,她哪儿知道这个啊,她穿来的时候就没在家里呆几年,很快便小选入宫了,自是不曾听闻。
“我岂能没见过,就是寻常人家不这样麻烦罢了。”
玉琭紧忙解释着,寻着借口:“爷也知我娘家以前底细,寻常也没什么来往,便是又来往的也俱是布衣,家境多是不好,办喜事大多从简,过了六礼之后叫人算个吉日选个时辰,吹吹打打就将新媳妇抬进门了。”
康熙爷没多怀疑,忙点了点头,他知道的也不过是高门望族里的喜事,想来自是同下头不一样的。
不说这个,今儿康熙爷不愿现真身抢了巴尔善的风头,打扮的可是极为寻常,相对的,玉琭身上这身儿也并不出彩,而且还是汉人的打扮。
上身是水红宽袖对襟大褂,下身是杏色镶边的海棠凤尾裙,玉琭还没穿过汉人的衣裳呢,瞧着十分新鲜,左看右看半晌儿才发觉自个儿并不会梳相配的汉家妇人头,只得又叫花月挤进来伺候着。
不同于旗头的华丽堆砌,汉女的发型可比满人的温婉多了,端得是叫人一瞧,如水般的柔情。
玉琭头发密而蓬松,花月便给玉琭梳了个雀尾头,上头也不缀太多饰物。
鬓两边一左一右各戴一扇形的珍珠钗,头顶脑后再加之小小的点翠团花装点,后头的雀尾上再缀一银质花形的小钿就够了,耳朵上缀着一小串儿短短的米珠流苏,便瞧着端庄中又不失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