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儿“共患难”一遭,倒是拉近了些彼此的距离,魏启谢得情真意切,魏珠也难得多关切了一句。
“弟弟客气,刚刚若不是你拽着我,我只怕要先跪下了,我估摸着主子一时半会儿要不着咱们伺候,你这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不若衬这会子回去更衣缓缓气。”
“德主子跟前儿我先替你支应着,便不劳烦花月几个了,她们对今儿的事儿一概不知,就莫叫她们跟着担惊受怕了。”
魏珠这话可是说到魏启心坎子上了,在楼上时他往西北角的一排矮房瞧了瞧,见里头早吹了灯,便想着花月是歇下了的,今儿她们各处收拾打点着也累得不轻,主子给她们放了半日假,眼下是不好再将认折腾起来了。
当然他也不舍得折腾。
又好生谢过了梁九功和魏珠,魏启这才快步退下,倒也不敢狠歇,擦了汗换了衣裳有用了盏茶就来了,还未等他朝梁九功打千问好呢,便隐隐听见屋内有哭声传来。
是他们主子哭了。
“不会是万岁爷打、、、、罚我们主子了吧,我们主子身娇体弱,奴才愿代主子受罚,还请梁公公替我们主子求情,奴才如何替主子吃苦受罚都是不怕的。”
待问了好,魏启惦记着主子的情况呢,不免心急,这便朝梁九功再拱手求情着,他不好贸贸然的进去,然梁九功不比旁人,定然能有些好法子。
这奴才倒是忠心耿耿。
梁九功在心中念叨一句,赏了人几分欣赏,摆摆手叫魏启跟着他走远两步说话,耐着性子解释一句。
“放宽心,既是万岁爷当时就没发作,这会子也必不会旧账重翻,无非是德主子吓着了,心头也过意不去呢,万岁爷还不知怎么心疼呢,轮不着你操心。”
“有这工夫,你倒不如叫人备好水,这蕊珠园地方虽好就是来往还得乘船,别主子收了泪之后要水要膳的伺候不及。”
梁九功说得不甚明了,可魏启却听明白了。
梁九功这是说今儿万岁爷不仅不会生气,怕是还得留宿蕊珠园呢。
整一个小山岛就这么一个蕊珠园,自然不只有寻常住处,东头儿还必别处多了个茶水点心房呢,若只是净手净面用只管吩咐茶水点心房的奴才烧去,然万岁爷若是留宿了,之后叫水可就不是一两盆的事儿了,得去岸上叫锅炉水房的奴才准备去。
想到此处,魏启紧蹙的眉头蓦然松开了,面上也见了笑,万岁爷和主子这般亲近他自是乐得成见的,也顾不上担心主子还在屋里哭着了,这便亲自跑了一趟,提前叫水去。
梁九功忍不住笑魏启这急慌的样子,待再回去立在门前,便已然听不到里头德主子的哭声了,隐隐约约能听见万岁爷笑,却听不见清具体在说什么,不过想想便知,无非是那些软语呢喃,道不尽的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