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完全在景栗和金家二嫂的意料之中,和离不是小事,庆国公夫人作为外人,首选自是劝和不劝离。
金家二嫂之所以用坚决的态度提出和离,不是真想让金莲离开侯府,而是要向外界表明金家不怕和离的态度。
金家一改软弱风格,以刚克恶,唯有这样才可以死死拿捏住理亏的侯府,不愁老乌婆和武易不低头,吕茶莫说是嫁为平妻,连入府做妾做丫头的机会都没有。
侯府把金莲全家都看做是软柿子,定然料不到金家会突然使出撕破脸和离的狠招,景栗用出其不意的方法,重拳打乱对方阵脚,赢得了绝对的主动权。
只要此局她刚赢,永昌侯府便是她的天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完成所有主线任务。
庆国公夫人阅人无数,女眷们的小心思大都骗不过她的火眼金睛,金家二嫂索性以坦荡为策略,如实交底——
“不瞒您说,金家从西北迁入汴京还不足四年,我出身于边疆武将世家,不大懂和京城权贵官眷打交道的门道,之前为了金莲的事和侯府交涉过多次,可是笨嘴拙舌的我着实没有本事,说不过唇舌如刀的老夫人和吕家大小姐,无法替金莲撑腰。
原先以为,只要事事守礼隐忍,侯府老夫人总会有认可金莲的一天,谁知我们越是宽容退让,对方越是变本加厉,如今金莲被折磨到身心俱疲、重病难愈,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命丧侯府虎狼窝,和离确实不是最好的法子,可是眼下着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烦请夫人指点一二。”
庆国公夫人欣赏她的坦率,不再绕弯子:“问题的症结,在于侯府的老夫人,她的人品与做派我一向看不上,汴京城中的贵眷几乎都不愿与她有过多往来,而今她又折腾出平妻这场闹剧,无度袒护轻浮失德的外甥女,已然沦为京城权贵的笑柄。
其实,金家只需借这件事做些文章,便可完完全全压制住那位老夫人的张狂气焰,未来的永昌侯府便可由金莲当家做主,在金家与侯府论公道是非的过程之中,老身会不遗余力助金夫人一臂之力。”
国公夫人可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典范,比江湖女侠更仗义,景栗自得有所表示,不顾其推辞,边咳嗽边下床,靠演技扮作病娇娘,在二嫂的搀扶下向恩人行礼道谢,把姿态放到最低,尽最大努力拍顶流贵妇的马屁——
“能得国公夫人相助,是金莲和金家前世修来的福气,如此大恩大德,在下必将永世铭记在心。”
经过一番交心,庆国公夫人觉与金家女眷甚为投契,特邀她们二人参加三日后的庆国公寿宴。
“完美搞定!”景栗在心中地打着响指为自己的智慧点赞。
不得不承认,绿茶表妹的确是高段位反派,她定是知晓国公夫人的脾气秉性,才自导自演设局,引庆国公家贪玩的小公子落入池塘,再假扮英雄跳水救人,用此阴险手段成为国公府的恩人,一举进入顶流贵妇名媛圈。
景栗之所以能破她的局,是因为有提供资料的外援,相当于带着原剧本魂穿,如果她孤零零地穿越而来,大概率斗不赢吕茶。
成功攀上庆国公府这根高枝,金府上下兴奋的如同过年,金家二嫂恨不能立刻添置佛龛,把“金莲”当做观音菩萨供起来。
国公夫人刚离开,赵夫人便登门,金莲和金家二嫂马上换第二套剧本,用愈发犀利的言辞揭露老乌婆和绿茶表妹的种种恶行。
她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借助生猛赵夫人之口,把侯府这些污糟事通通都传出去,利用群众舆论的力量,使侯府中的蛇蝎狐狸全都身败名裂。
鸿运当头,万事顺遂,一上午收获颇丰,景栗和两位同事均以畅快的好心情享用午饭。
景栗为了演好病弱金莲这一角色,在饮食方面谨慎克制,不能吃的太多,好在金家二嫂命厨房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她只需每样尝一两口,就已八成饱。
刚放下筷子,“扫兴鬼”便来搅局,老乌婆身边的刁妈妈上门,请大娘子“金莲”回府。
刁妈妈还不清楚金家已筹备好了反击的坚船利炮,仍是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不识好歹地抖威风,讲话的口气极不客气。
金家二嫂根本不给面子,只打发丫鬟去下逐客令,狠狠将了侯府一军。
屠豪对接下来的剧情十分好奇:“武易什么时候会亲自登门道歉?”
独教授预测:“我猜至少需要三天,景栗不顾武易的劝阻,执意回了娘家,让永昌侯府大大地丢了一回人,武易作为位高权重的侯爵,只怕从未受过这种气,不会轻易低头服软的。”
屠豪有不同意见:“我猜武易在两天之内必会低声下气地求金莲回家,因为以汴京城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来看,侯府明天就可能被吐沫星子淹了,要不然咱俩赌一局?”
独教授不禁犹豫,他最近水逆,运势极差,逢赌必输,不得不摆出假正经的姿态,找借口推脱:“工作时间禁止dǔ • bó,严于律己,从你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