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爆出如此猛料,林摩斯显然没有心理准备,他并不想蹚这趟浑水,以公事公办的态度道——
“如果你认为上司有徇私舞弊的嫌疑,请依照正常程序写材料检举,不该私下要求我越权调查案件,而且我的公务非常繁忙,再多的钱都不可能买得起我的时间。”
“您的一周时间无价,我的七年青春难道就有价吗?”景栗送了他一个天灵盖式大白眼,满面鄙夷——
“见过双标的,但没见过像林大探长这么双标的!”
“婚约和案件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私事可以用钱来解决,可是公事必须依照流程和原则进行!”林摩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逻辑,在他的认知之中,“李福尔”所提的要求非分到了极点,与此同时,他不甚理解其用词——
“那个…你所说的‘双标’…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不止没有共同语言,连三观和逻辑都截然相反,我即使解释也只是鸡同鸭讲罢了!”一切以完成任务为中心,景栗懒得与渣渣多废话,直接上硬手腕——
“如果林大探长不愿帮忙,那我不仅不同意解除婚约,还会到处宣扬你是始乱终弃的海王渣男!”
“海王?…渣男?…什么意思?”民国时代的林摩斯根本听不懂这两个词。
“意思就是负心汉,花心大萝卜,臭不要脸的陈世美!”
景栗狠怼不留情,她猜渣男急着解决婚约,八成是因为有了新欢,所以想要尽快和旧爱李福尔断绝关系。
新的世界,新的渣男,爱情运势简直衰了极点,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有可能是标标准准的“吸渣体质”。
眼前的林摩斯可谓是渣中奇葩,普通男人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渣,而他却是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的渣,毫无绅士风度,两手空空前来医院看望未婚妻,张口就要解除婚约,冷漠神功世无双,毒舌shā • rén不见血。
林摩斯怒目冷对:“你在威胁我吗?”
景栗不屑一哼:“只许你用金钱侮辱我,不许我用手段威胁你吗?”
“你…”林摩斯忿然向前两步,抬手直指她的鼻尖:“警探的责任是求真求实、匡扶正义,而你竟然以案件做条件要挟他人,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求真求实、匡扶正义’这八个字说的真好~”景栗重重打开眼前那根惹人生厌的手指,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在林大探长眼中,是案件的真相重要,还是破案的所谓流程重要?”
林摩斯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探长,他直接规避此逻辑难题,把话题引向有利于自己的角度——
“你虽然是重案一组的成员,可是一直以来只做后勤工作,从没有正式参与过案件侦破,此刻的所言所行纯属不负责任的胡闹,你对毛探长的怀疑仅仅是个人猜测…”
李福尔再次打断他的话语:“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能让我开开眼吗?”林摩斯的语气之中有满满的不信任,还夹杂着几分轻视,他不相信李福尔有能力找到实证。
“您那眼睛多半没救了,恐怕只有雷公电母才能劈开!”景栗压低声音吐槽,仅为撒气,她毕竟不能和冷面渣男彻底撕破脸,因为对方是合作查案的最优人选。
她获知的资料是,李福尔把查到的线索和证据都记在了笔记本上,一般都会随身携带,景栗非得拿出来让渣男好好见识一下,可是她左左右右看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包,不禁心慌了起来——
“咦,包怎么不见了,证据还在那里面呢…”
屠豪适时提供外援:“李福尔是被人直接从卷宗室送来医院的,包和笔记本应该都还在巡捕房。”
“证据都能弄丢,你可真专业!”林摩斯极尽讽刺之能事,并冷言提醒道——
“不要以为读几本侦探小说就能做神探,刚刚那些话你最好不要再提起,否则连工作都保不住。”
“你少看不起人,现在就回巡捕房,我必须要把证据甩到你眼前,好好证明我自己!”
冷面渣男如此目中无人,景栗真想狠狠给他一记如来神掌式的大耳光。
当务之急是把笔记本找到,不然很多已经调查过的信息恐怕都得从头再来一遍,平白浪费时间。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吗?”见她穿鞋要离开,林摩斯终于良心发现,稍稍关心了未婚妻一次——
“脑震荡可大可小,不要因为一时置气,就耽误了治疗。”
“您那些扎心的难听话差点把我送上西天,现在倒是装起好人来了,怎么,怕我死后变成恶鬼缠着你吗?”
景栗对他的关怀嗤之以鼻,转身甩渣男在身后。
她没看出林摩斯正直,只看出冷酷绝情,认为请毒舌冷面佛相助这条路八成走不通,还不如及早另想办法。
天底下会破案的人多了,她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李福尔所定的任务列表上压根儿没有林摩斯的名字,说明这个渣男一点儿都不重要。
“等等…”林摩斯喊住了她,迟疑片刻之后,说道——
“如果你手里果真有证明毛探长徇私违规的确凿证据,我可以考虑参与白玫瑰连环凶杀案的调查,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说话算话,案件结束后立刻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