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鸡蛋确定流黄呦?”
安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识清晰的时候这样的一句话就传入耳中,感觉手臂上沉甸甸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十分古拙的小竹篮,篮底卧着几个褐黄皮的大鸡蛋。
“姑娘?你这个腌蛋流黄呦?”妇人穿着灰蓝色的褂子,裤腿儿还是用布带子束着的那种,脚上登着一双黑面布鞋。
将对面之人从上到下,又从脚面打量上去,安溆对上了妇人疑惑不解的目光。
“你这腌蛋还买不啦?”妇人又问道。
她的口音很奇怪,安溆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却又能听得懂,抬头再看四周,洁净的路面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来往。
声音,色彩,风,乃至每一个人的面目都是那么清晰,这绝对不是自己做梦能梦到的。
只在一瞬间,安溆就确定,自己似乎是穿越了。
“算了算了,两文钱一个,你这腌蛋我都要了。”妇人这般说道,见小姑娘还是没什么反应,“你想坐地起价可不成。”
安溆正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理一理现在的状况,当下把整个篮子都推给妇人。
妇人满意了,低头数了数,“我给你算钱、唉,那姑娘,你别走啊,还没给钱呢。”
跑着追上来把一串铜板放到安溆手中,“九个腌蛋,十八文,你数数,一文没少。”
“没少,”安溆低头看了眼铜板,点头道。
妇人又道:“你说你的腌蛋流黄还不齁咸我才买的,要是有问题,我可饶不了你。”
安溆直接道:“有什么质量问题,我一赔三。”她开了好几家餐厅,每日推出的新品都有七八种,第一要保证的就是质量,这类话语都几乎刻在骨子里了。
妇人满意地点头,提着篮子终于是转身走开。
安溆看了看街道两边的建筑,一望而去都是一层房屋,砖瓦结构的,看起来跟历史上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古建筑群没什么区别。
旁边一个卖针线的大娘,已经盯着她看好一会儿了。这一脸的疑惑此人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是不是有病的表情,完全不是群演能表演出来的。
所以,她不是似乎穿越了,而是真的穿越了?
最后的记忆,是刚做完一锅蛋黄酥然后去二楼休息间午睡,安溆对自己的警惕性很有自信,别说趁她睡着把她从休息室里移出来,就是有人推门她都能醒来。
确定自己是不是穿越,还有一个更为可靠的办法,安溆从小就跟着爷爷学掂勺,六岁练刀工,右手小手指上有当时不小心切的一个二寸长口子。
因着伤口深,爷爷给她买了很多祛疤药都没有效果。
抬起右手,这只手比她的还粗糙,手背手心里都有划痕,但小手指上除了一些细小的划痕,什么都没有。
安溆蹲下身来,双手捂在脸颊两侧,想要通过抚摸,再确定容貌是否有所改变。
真的,她不想穿越,一点儿都不想。
看她脑袋几乎扎到胳膊里,那卖针线的大娘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你这年纪不大啊,有什么事别往心里较真,只要还有年月,什么不好的事都能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