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她变化挺大的。”
“她一直都这样,”宗徹一脸平静,“你不经常在家,有些事可能不知道。其实,你姐也挺不容易的。”
安翀想到农忙时安大妮在田中挥汗如雨的模样,心里有些松动,转身出门去了。可更多的还是委屈,她不容易还可以回来指责他和宗徹吃白饭,但他俩就容易吗?
谁还不是能挣钱便想法挣钱,农忙之时也下地去帮忙?粮食卖了钱,凭什么就不给他。
看了看到处都是补丁的衣服,上面针脚歪扭,那还是他自己缝的,他一点都不欠安大妮的。
所以安大妮不容易,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院子里再次响起唰唰的洗藕声。
又把书拿起来的宗徹唇角勾起抹笑容,取了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横道,等晾凉折起,收到书页中。
村里的人都起得早,连小孩子也不例外,安溆跟一个小孩打听郑三石家的住处,寻着来到村南边一户傍边种着棵大榆树的人家。这是和她家一样的篱笆院儿,看来郑三石家这有大人的,日子还不一定有安家三个孩子过得好。
低矮的屋子里冷飕飕的,郑三石家的双手通红,端着一盆水从里面出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安溆,她立刻紧张而又不好意思地道:“大妮啊……其实我们家不一定要把那钱让你一下子还回来的。”
这两天村里的人都在说他们家不厚道,郑三石两口子都是着实的老实人,听到那些话也有种自家欺负人一院子孤儿的感觉。
“我们欠你家钱,还钱是应该的。”安溆便直接推了篱笆门进来。
郑三石家的放下盆子,就要让着她进屋坐,安溆摆了摆手,把出门时数好的三百五十文钱拿出来,交到对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