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溆上前摸了摸,总感觉不太好。
“这都是什么皮?”
胡老板虽然不耐烦,还是解释说道:“基本上是从散户猎手那里收的,有破损的熊皮、狐狸皮,这儿还有张山羊皮的。”
安溆看了眼胡老板凑过来拿起的那个据说是山羊皮织的大毛氅,忍不住笑了声。
她上手捻了捻,也不知道是什么山羊毛,细长细长的毛,白中带黄,这要是披起来,不是和那个狗狗贵妇一样吗?
“这件七十两。”见她感兴趣的样子,胡老板便报出价钱。
安溆摇摇头,纯山羊毛的大衣在后世也很贵,不过也就一两万块钱,而且都处理得时尚又好看,跟这个手法还比较粗疏的大氅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七十两,都快够她在县城置办一个小院儿了。
胡老板说道:“皮货都是这个价格,您要是买不起,去前面的不庄街看看,买个棉褥子也是一样的。”
安溆看他一眼,半点没有被看不起的羞恼,反而是语气挺不错地道:“老板,做生意最忌讳表面识人,”信不信我有本事让你们这个行业成为夕阳产业?
“我既然带着两个弟弟进来了,自然是想给他们买个保暖又合适的披风。”
真要棉褥子,他们不会自己带棉被吗?这皮毛东西在古代是金贵,但并不意味着此时是资源短缺。对于皮毛的利用,古人们也仅仅能做到带皮硝制然后由绣娘一点点手工针织成精巧成品的地步了。
其中蕴含的艺术价值,当然不是现代机器生产能相与比拟的。
但论起造福大众,让有点钱的人都能穿起保暖毛织物,还是要看机器。
安溆当时上的不是农业大学吗?旁边挨着的就是纺织学院,她真每个一星期就去那边玩的,什么毛纺、棉纺她都在博物馆参观过实物,纺织学院六十周年校庆,她还去帮过忙。
就算是出社会后没沾过这些东西,那也算半个行内人了。
胡老板没有读心术,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在想什么可怕的事,只是直觉地从她堪称和蔼的话音里,听出几分危险来。
再看看一直跟在少女身后的两个少年人,只长相都能称一声人中俊杰,胡老板立刻转变态度,语气软和不止一两分:“姑娘好好看看吧,最下面的一排是兔毛披风,只要三十五两一件。”
安溆拿起一件展开看了看,皮毛处理的还不错,她自己披了披,保暖效果也不错。
披上明显感觉暖烘烘的,放下这件,她又从上面选了间纯黑色的,胡老板忙解说道:“这是熊皮的,一件一百五十两。”
安溆眼皮都没眨,虽然这已经占到她目前存款的一多半了。
熊皮的披风比兔皮的还轻些,一上身却更加暖和。
“你试试。”
她伸手给宗徹披上去,才发现少年比她高不少,给他披披风,自己都要微微垫脚。
宗徹明显更趁黑色的衣服,这么一件简单的披风到他身上,竟然也显得贵气起来。
“怎么样?”安溆问旁边的安翀和方伯。
安翀说道:“挺霸气的。”
方伯哈哈一笑,道:“是看着更不好说话了。不过,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宗徹却把披风解下来,说道:“没必要买这么好的。”
要是买这么一件,安家马上就不欠他钱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待在他们家---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