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管事安抚这些人:“放心吧,多着呢,我们后面的厨娘现炸着,马上就好了。”
待新的一筐炸鸡腿和烤鸡翅端出来,又上了好几个人。
等了一下午的老头儿看着哪个都好,最后却只是买了一个大鸡腿儿,一包炸鸡块儿。
油炸食物的香味熏得他口舌生津,想着那些红糖色的鸡翅,肯定好吃,一个三文钱,也不贵,以后再来买。
但是想到人家说,只今天开张有这个价格,又转回身,要了一根鸡翅。
安溆在奶茶店面待着,卖出的量不能和炸鸡相比,但这一下午也陆陆续续卖出去有上百单。
奶茶一直就是要走比较精致的路子,一小杯的打过折也要五文钱,比外面各种香糖水贵了两三文,一般人都是问了价格就走的。
但是安溆一点儿也不担心,奶茶的前景绝对比炸鸡要好。
顾大人夫妻两个走的比较早,荣老夫人和赵婆婆却是一直待到了现在。
“溆儿,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荣老夫人来到奶茶店面门口,跟安溆说道。
出来炸鸡店,荣老夫人、赵婆婆和安溆上了一辆马车,又是傍晚时分,街上的人多而密,劳碌了一天的人们都有了闲暇的时光去享受惬意。
荣老夫人闲话道:“今天卖了多少?”
安溆倒是真有数的,他们那一筐有二百斤,她离开的时候,卖的是第三十六筐。
“得有六七千斤吧。”
这个数字,让荣老夫人也惊讶了,只看着卖得多,没想到能卖这么多。
“这得半个城都来买你的炸鸡了,”荣老夫人赞叹道:“咱们京城,每天消耗的猪肉,也只是六七千头。”
安溆笑道:“那一只猪就有一二百斤呢。”
荣老夫人道:“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了,你去第一楼问问,他们两天都卖不出这么多的。”
“我们走的路线不同。”安溆说道。
荣老夫人拉住安溆的手,笑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有些的贬低,就不要放在心上,总有那眼明心亮的能看得出来你的好。”
安溆这儿,跟沈宵的事儿已经过去好久了,听老夫人这么一提,才意识到和沈宵分开不过是一天的事。
她笑道:“我知道。您不用想法子宽我的心,沈家的事我早不在意了。”
荣老夫人点头:“这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
到岔路口,安溆下来,上了自家的马车。
荣家的马车继续往东走。
荣老夫人到府还没坐下来换身衣服,丫鬟就进来秉道:“老爷来了。”
荣老夫人过了会儿才由大丫鬟搀扶着出来,看到正在小几边喝茶的儿子,问道:“什么事儿?”
荣慈笑道:“来看看母亲。”
“没事你再不会这么积极的过来。”荣老夫人在另一边坐下。
“倒真有一件事,”荣慈说着转着手里的杯子,“今天宫里出了一份圣旨。是赏赐溆儿的,我打听了下,前一日,出了一份的溆儿和宗徹的赐婚圣旨。”
荣老夫人手上的茶杯放下来,问道:“准吗?”
“准,”荣慈说道:“母亲可从溆儿呢听到什么?”
荣老夫人道:“你这么关心做什么?”顿了顿道:“溆儿倒是什么都没说,我看着那孩子不错,比沈家的强多了。”
荣慈道:“这些年,我也算了解溆儿,她是个不同于咱们这家中女孩子的,向来不会逆来顺受,只怕她受不了这个气。”
“这话也就在家里说说吧。”荣老夫人道:“圣旨是恩赐,该感激的。”
荣慈不由地叹了口气。
荣老夫人看了这个儿子一眼,这才察觉他对溆儿的关心有些过,不想让儿子难堪,但想了想还是道:“溆儿和成儿姐弟相称,你注意着些。这么大年纪了,好好休养心xìng • ba。”
荣慈只觉心口被老母亲扎了一刀,他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啊,怎么就年纪大到要休养心性的地步了?
沈家,犹带病容的沈老夫人靠在枕上,身边围着一群孙子孙女,久不见沈宵回来,她沉着脸问一旁的孙女儿:“颖儿,你大哥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乡下女了?”
话没说完,就咳嗽不停。
沈颖忙拍背递茶,说道:“没有的事,大哥听您的话,上衙去了。可能是有事,才回来晚了吧。”
“你们兄妹一起长大,你说的话他是能听进去的,告诉他,他和那乡下女没可能,叫他收收心。”
说起这个,沈老夫人心里就咬牙,若不是儿媳妇在中间掺和,昨天她绝对不可能那般逼迫孙儿。
如今竟让祖孙两个之间起了这么重隔阂。
不过是一个乡下女人罢了,她都将家传镯子拿了出来,就是放任了孙儿和她相处的,最后孙儿终归是不能忍受那乡下女的粗鄙,会老老实实地带着血玉镯回来。
更何况,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乡下女会摔坏沈家的传家镯子,她不会跟对方计较,正好让孙儿看清楚,无论怎么掩饰,出身低的人身上那骨子粗鄙、没见过好东西的贪婪,是怎么样都遮盖不住的。
然而在儿媳妇的搅和下,事情却是朝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那乡下女一点儿委屈没受,还让自家孙子心中存了满满的愧疚,若是不看紧点,只怕早晚两个人会重新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