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是典型的草原妇女,皮肤黝黑身材粗壮,但是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是粗疏的女人,有着细致的心思和灵巧的双手。
毛线厂如今收羊绒、羊毛,每天能生产出来将近一千斤的毛线,李管事和另外两个管事便把这些事照顾得十分周全。
此外,李管事还在工作之余,钻研出许多别致的织法。
安溆设的发明创造奖,她一人就包揽许多项。
小心地走进来之后,李管事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大篮子放在一旁,二话不说便给安溆跪下来:“给夫人拜个早年,祝您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能万事如意。”
安溆好笑,起身过来将她扶起,“拜年可以,下跪不行,你好歹是咱们毛线厂里的骨干人员呢。”
李管事是夫家姓李,他们两年都是早些年被朝廷强制迁徙到草原上生活的,虽然几代都生活在草原上,但心里对故地的向往一刻都没有减少过。
被夫人这样重视,李管事也像是得到了朝廷官方的重视,高兴地合不拢。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安溆带着人在外面的软凳上坐了。
李管事有些局促地抹了抹膝盖,才说道:“是这样的,咱们那儿近来真有不少青楼女子去投奔,总有些带着病的,我目前也不敢让她们和别的姑娘住在一起,想请夫人派几个大夫去给看看。先叫过一个安心的年再说。”
安溆点点头,说道:“这些女人能够出来面对生活不容易,以后还是把她们和普通姑娘打乱混在一起。”
“是,”李管事却还有一层担心,“却就怕会影响那些姑娘的名声。”
“我们是正正经经的厂子,又都是女人居住在一起,能怎么能影响?”虽然这么说,安溆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要注意些,心思不太正的人,多观察,容易受影响或者本身不喜欢和青楼女子住一起的姑娘,也要多开导。”
李管事笑道:“夫人,您现在不仅是为我们找了一碗饭吃,还这么关心咱们,跟那再生父母,也没什么差别了。”
安溆知道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便笑着领了,又问她毛线厂放假后的情况,厨房那边缺什么就说。
毕竟还有不能走的人留在那里,吃喝的东西要给她们备足。
李管事一一汇报了,走的时候,便是张大夫和一个老军医跟着一起去的。
张大夫自打签了契约,得到蒸馏、萃取两种和以往炮制中药材完全不同的方法,简直就是掉进米缸里的老鼠,带着他那小孙子在军营里,每天就是尝试做新药。
因此大年三十让他出诊一趟,也没有不乐意的,他正想把自己的新药试用一番。
当然,在给人用药之前,他给养的几只兔子都试用了。
这件事安排好之后,安溆这边就没有什么事了,一家人坐在桌旁开始吃年饭,只不过还没吃一会儿。
外面响起了示警的号声。
宗徹向外看了一眼,放下筷子,对安溆道:“你们继续吃,我出去一趟。”
安溆提醒道:“小心点。”
宗徹抓住她的手握了握,起身大步离开。
“来来来,我们继续吃。”安溆对放下筷子的三个小少年笑道。